范廉：“我原本也以为如此，可是这几天世家和清闹得太凶，我才依稀知不是，林的案听说了吗？”

    沈知涯不仅听说，还知这案是因他而起，稍许把风瞥向了江寄月，见她也引起了注意，忙：“知。”

    范廉：“祁县前前任县令死得也蹊跷，上任没一个月就死无全尸，林祖籍涂县离祁县也不算远，他亦是知晓，却特意吩咐，听说清骨，就看他们能到什么时候去。于是前任县令才遭了殃。”

    江寄月闻言话来：“你的意思是林用祁县来打压清？”

    范廉：“还不清楚呢，林的案保密得很好，我们也只是听到些风声，但最近世家以涂县林家，郴县许家为首，发了大疯，这两家约定世代结亲，比寻常姻亲关系还近，林作为家主若倒了，势必连累许家，因此都不要命了。”

    他顿了顿又：“当时陛执意要把前任县令的尸首运回上京，恐怕就是有意要收拾世家了，之后果然没多久林就被了刑狱，大约是没错的。”???

    范廉不知荀引鹤与江寄月的牵扯，所以才能把世家说得那么轻松。

    江寄月不由回忆起荀引鹤眉中掩不住的倦，问：“世家如何发疯？”

    范廉：“言官上疏后被挨打放的都不知有多少，前些日，主审林的刑尚书徐纶在回府的路上被杀害，凶手是他之前京兆尹时审过的一个犯人，那人杀了徐纶后去京兆尹自首，还带着份血书，声声说徐纶收人钱财，害人清白，为人不公，对不起匾额上‘明镜悬’四个字。”

    “可徐纶为官四十余年，清正廉洁，名声一直都很好，许多人都不信他是这样的人，偏生不知从哪儿冒来一堆受害者，天天在衙门哭说遭过徐纶迫害，林家趁此上书要求择人重审林之案。”

    又是这招，对付江左杨时，他们便执着于毁人名誉，对付另外一个清时也如此。

    江寄月握了握拳，语有不忿：“荀引鹤呢？他便任着世家闹吗？他为宰辅，荀家又是世家之首，便没有法治治林家和许家了吗？”

    范廉有会儿没说话。

    荀引鹤当真是这场动中最特殊的存在，原本世家清泾渭分明，互在楚河汉界攻击对方，毫无负担，偏偏跑了个荀引鹤，世家，还是荀家家主，偏偏得文帝信赖，连徐纶那样的清翘楚都是他慧识珠，提上来的。

    因此世家和清都一时之间不明白该拿他怎么办，也因此得荀引鹤这阵很里外不是人——当然，这是外人看他，兴许荀引鹤心很明确，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