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爹爹凯旋。”

    江寄月把那扇窗关上了。

    荀引鹤从文渊阁来，在登上车时被荀老太爷派来的小厮拦了，他垂了睑，吩咐御者：“回府。”

    语气淡得和白似的，听不什么绪。

    荀老太爷在祠堂等着荀引鹤，他已年逾六十，束着冠的发逐渐白起来，老年的斑纹与褶开始爬上他的面庞，让他不复年轻，可是当他听见动静，微微把眸抬起时，那瞬间来的光让很多年轻人都自愧不如。

    他跪在蒲团上，重新闭目：“你多久没来了？先上三香，拜一拜列祖列宗罢。”

    荀引鹤的脚步沉稳，腰间环佩叮当声韵律有致，可见行之有度，荀老太爷听得很满意，一直以来，荀引鹤都是他最满意的孩，但很快可能就不是了。

    荀引鹤上完香后，退了回去，落荀老太爷一排，在蒲团上跪了来。

    荀老太爷缓缓地开：“这几天去了哪里？也不宿在院里，也不在文渊阁。”

    祠堂闭着门，没有风，明灯火烈地烧着，在空中烧焦烂的味，乌木的牌位林立其中，像是被星星拱在中央，永远的灿烂，永远的在上。

    荀引鹤跪在蒲团上，供奉着它们，像是在供奉层层叠叠的山，他想，如果它们有意识，此时是否也会张开百张嘴，齐齐地质问他。

    他就该是一只听话的，没有思想的虱，把荀府作为吉宅，烂死在里面，死后成为乌木牌位，为这座大山磊新的度与重量后，再去压着一代。

    荀引鹤：“我在我该去的地方。”

    火光把他白玉一样的面容照亮，烛火落他黑的眸中，像是星在漆黑的古井中剧烈地燃烧着。

    这是个很意外的回答，荀老太爷言辞严厉起来：“除了荀家外，还有什么地方是你该去的？”

    但他再严厉，也遮盖不住力不从心的心虚。

    荀引鹤是他最满意，也是最听话的孩，其他的人不是天赋不够，就是吃不了苦，只有荀引鹤，从二岁手掌绑着笔学写字开始，每一步都清晰地走在了他的规划之中。

    荀引鹤也从没有反抗过他，当别的孩为窗外景诱惑，一只风筝都能让他们蠢蠢动时，只有荀引鹤才能岿然不动地继续练字。

    那时起，荀老太爷别着意把他当一任家主培养，而荀引鹤也没有让他失望。

    荀老太爷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心无旁骛，沿着早早为他设立好的路走去，光耀门楣，丕振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