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了楚怀贤的院，楚三夫人又关切地自语了一句：“三爷不在房里，我其实也是害怕的。”今夜楚怀贤不在，楚三夫人叹气，我这娘家人的担心，应该不是白担心吧。

    将走还没有走，外面又传来说话声，是大姑娘湘芷的丫在说话：“姑娘说了，晚饭送到大公房中，公不在，她和少夫人一起用饭。”送饭的人听见别人答应来，手拎着红漆盒回低声笑：“这又来一个护着的。”说着伸小手指比了一比：“虽然小了些，也算是尊佛。”

    骂过正要走，见梁妈妈来，多寿避让到一旁。因为不知梁妈妈为何而来，多寿就站了一站听梁妈妈说什么。梁妈妈给了多寿上一掌，笑着：“我和你是一个意思。”再对厨房上的人：“老夫人让我来看看，晚上给少夫人送的是什么？”

    “小的在张姨娘房里，德公才是这个，”听话的人挑起话儿，把楚怀德说来比了一比小手指，两个人缩着一笑，送饭的人去给楚少夫人送饭，留来的打别人的晚饭。

    “三夫人在这里站着作什么，我竟然不懂。”丫懵懂着，楚三夫人微怅然，对自己说了一句：“这家里的冷饭，我也是见过的。”这是初来时楚二夫人的好事，说一声厨房远天又寒，那饭送到房中就气全无，不能。

这就作威作福了。”

    厨房上的人这才上了心，把盖好的盒打开给梁妈妈再看过，并陪笑：“我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克扣少夫人的饮。”多寿见梁妈妈是楚老夫人让来的，底气就更足。见厨房上的人卖，多寿不饶人地：“你敢说你这辈，没有送过冷饭不中吃的饭？”

    多寿年纪并不大，又有了楚怀贤走时待的话来，就嘻笑着回骂：“我是小猴崽，你是老猴崽。我打不打公的旗号，等公回来你不就知了。”

    厨房外是三两株桂树，三夫人在树站着，把多寿、梁妈妈等一人看在里。直到送饭的人走过去，她才动一站酸的脚，扶着自己的丫往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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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走过，厨房上的人伸一伸：“各位，咱们这位丫少夫人，这就上去了。”听话的人谨慎，急忙往前后看，压低声音：“快送去吧。”

    晚霞褪去，最后一丝夕落天际边。层层叠叠的绿树中，亭台或象怪兽或象怪石。再走上十几步，天全黑来，林后边更黑得重重似有它一般。楚三夫人扶着丫的肩膀，和她说笑：“家里大，白天看着幽林静景，到晚上一个人这里过，实在是吓人。”

    说得厨房上的人急了要骂，梁妈妈劝住：“快送吧，要是送了冷饭不吃的饭，老夫人不会兴的。”最后再待一句：“明儿我再来看。”多寿跟在梁妈妈后面走，笑嘻嘻再接一句：“明儿一天三顿我都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