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五半，间歇吓了一个午的大雨终于停了。

    沉亦站在九如中的正门，这个时间不好找停车位，他把车停在距离学校一段距离的一间收费停车场。

    徒步走来的路上，他经过了一条补习街，走到校门时，手中已经行被满了一叠厚厚的传单，全科补习传单有三张，主打外师全英授课的加班传单有一张，剩五张全是塔罗牌课程的宣传单。

    站在校门发放传单的工读生看见他久驻在原地，又看见他手上的一叠传单，还以为他是怕生的同行，向每位经过的学生发送传单后，他走了过来，心地搭话。

    「小哥你是哪间补习班或餐厅的，我是附近新开的一间塔罗牌专卖店的，离这里三分鐘，你——」话说到一半，就被沉亦抬手阻止。

    他伸手走了工读生手上的传单，大概等得无聊，他认真地看起上面的文宣和字样。

    「你对塔罗牌有兴趣吗？我们家的牌比市售牌还便宜一倍，都是老闆到国外批货过来，类很多。看你喜哪都有，新开幕，满千送百。」

    「去哪批的货？」

    传单上印了几组销商品的照片，有很清楚的卡牌图示，标价也很清楚，让人一了然。

    「这我不清楚，听说是国外的工厂直接批货，所以才能批到这么低的价格。」

    没抬，轻描淡写地问：「你们卖盗版的啊？」

    「啊？」

    沉亦把传单了回去：「卖盗版就卖，好歹上面的图片也找正版的图片吧。」

    年轻工读生似乎有些恼怒，张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沉亦对他摆摆手，再度制止他继续说去。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正版的塔罗牌图片没有那么大，顏也不对。」他用空来的那隻手指着传单上面的塔罗牌正面图示。

    说完话，沉亦看见一群学生从对面走了过来，于是他收起手，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工读生，迈步向前。

    走了几步，他转回来，语重心地又说：「还有，学生的钱大多都是从父母手上拿来的，如果他们愿意钱去买一副牌而不是费在娱乐上，代表他们是真心地想要学习这一项才艺，这牌大概用一两次就不能用了，别拿这劣等货骗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分辨。」

    工读生的表很难看，也不知有没有把话听去，在沉亦带有确认意味的注视，机械式地了。

    夕西斜，橘红的暮光洒落校园，将脚的影也拉得特别。

    「苏允安。」沉亦在那一群学生走过的时候，声朝中间男学生喊。

    「咦？」原先打闹吵杂的男学生不约而同地停脚步。

    「允安，在叫你耶！」

    「你认识的人吗？」

    几名男学生好奇地盯着沉亦看，一伙人接耳地谈着。

    沉亦还着罩，犹豫了一会，他伸手放到了罩上方，准备把罩拉。

    苏允安终于开：「我认识的人。」

    他推开两边的男同学，走了来，漆黑的珠冷冷地盯着他。

    沉亦了，黑眸弯成半月形，「我有话要跟你说。还有，陶顗安你也跟我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