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时候，他们骑着车到河堤去写生。

    即使是午两三，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微凉。他们在草地坐，用铅笔在刚买的彩纸上构图。

    「漉辰，你跟家里关係不好吗？」要开始上时，蓝学温丢了一个问题。

    「烂透了。」此时林漉辰还在构图，他的习惯是要把所有细节都勾勒清楚才能安心，「他们没办法理解我的每一件事，也不愿意支持。」

    「所以你才要一直去打工吗？」

    「嗯，这四年来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打工，前一阵有休息，但在那之前缴了不少钱，存款几乎见底了，之后要忙毕展的事，没有钱也没空好好吃饭，每天都累得像要死掉一样。」林漉辰平淡地说，「但这其实都是我自找的，所以没什么好抱怨，之前跟我爸吵了一架之后，现在连房租都要自己缴了，真的恨不得找栋大楼去，现在想想那时真不该休息的，一旦休息就越能会忙碌的痛苦，也许这才是我最近抗压这么低的原因。」

    蓝学温想起以前他不在的那段日，忍不住问：「你休息的时候都在什么呢？」

    「一些一直想的事，去术馆看展，骑车去山上看星星，看夜景，写生，还写了些书法，直到意识到自己再不回去学校真的不行，要上课的前一天，我整个晚上都在这个城市游，第一次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时候，这一切却要结束了。」

    他打了纸张，很快就上好了底。

    蓝学温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笔，看着他良久才说，「你想的事，我以后都可以带你去。」

    「再说吧。」林漉辰沾洗了白云，「倒是你，你爸妈知你是同恋吗？」

    「知。」

    「那他们怎么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独生，即使这样也没关係吗？」

    「他们说只要是我喜的，觉得是正确的，那就去。」蓝学温垂，这才继续动笔，「我爸妈都是大学教授，从小我就学了很多才艺，但没有一样是他们要求我学的，他们都跟我说，你有得比别人多，就要比别人认真，比别人更有同理心。」

    现在想起小时候，生活中没有一样东西是欠缺的，就算是独生，亲戚也是会带其他小朋友来玩，无论是质还是神都比别人富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