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车的电台也在说着一年一度的英仙座星雨，将在晚间至凌晨达到最佳观测峰值，远离城市光，到开阔，都能看见。司机絮絮叨叨：怪不得大晚上还有这么多去郊区的车，一堆破星星有什么可看的。无人回应，只有电台女主持的声音还飘着，轻快又活泼地迎听众来电。司机觉得没趣，将电台关了。车更是沉默。周时看了同坐后排的夏绯，车行隧，街灯一盏盏地照亮又划倒影，她映在车窗上的睛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他嘴张了张，虽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但声音还未，她就已经偏开，动了动，更贴着她那侧的车门。仿佛他是什么洪猛兽。周时抿了抿，转回了。放在座椅上靠近她的手，也收了回来。五指无知觉地张了张又合上，似乎还残存着某温和。蜻蜓曾停落在他掌心。是他错以为抓住了她。有手机震动声响起来，嗡嗡不休。周时心一。预未免来得太快，几乎像可笑的直觉。夏绯将手机从外袋里拿了来，盯了屏幕几秒，然后接通。这辆租车的封闭怎么这样好，行驶车声被隔绝成沉寂的底噪，手机另一的男声漏来，闲散惫懒，合着键盘的敲击声，窜他耳朵里，躲都躲不掉。结束了么？夏绯低低地嗯了声。对面立刻反应过来：旁边有人？这么晚还没回酒店？需要多久的默契，才能从那一个短促的音节里，听如此准确的心。夏绯：还在车上，快到了。对面不满地啧了声：昨天不也搞到一两，录个音而已，这么麻烦。夏绯小声嘟囔：导演比较细啦，刚刚请我们吃了饭——键盘声一顿，似乎把手机拿了起来，声音更响：这么晚才吃？你胃受得了么？没事，午吃了巧克力。胃疼起来的话，到酒店烧，实在不行外卖个药。知了。想起她po在朋友圈的汤羹，他没有的手艺。她有人关心，有人照顾。脚踝的疤早就不疼了。只是他以为——以为什么？呵。我看曹可可怎么跑日本去了？她倒是滋滋地度假，苦差事全甩给了你，都叫你不要去当冤大——

    夏绯打断：不是度假啦，她去找她老公，俩人吵架了。去找谁？她老公。哎。对面应了声，笑起来。夏绯神瞟几，又在离周时很近的地方躲了回去，面对回窗，手机换了只手。那惹人烦的笑声终于听不见。夏绯：！我挂了！骂得好。但她没挂。可能那人太知怎么哄她。明天没工作了，导演早上就飞泰国，所以才这么赶——上午在酒店补觉，午就回去了——你不用来接我——他妒忌得发狂。名正言顺地拥有她全的生活，凭什么不是他？明明现在离她那样近，伸手就能把她拉怀里。起伏，压去。夏绯恍然未觉，或者压不在意。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无意识地绕着圈圈。街灯一闪过裙面，动暗的光彩，衬得手指更光洁白净。想攥，十指扣住，勒红痕，叫痛也不。裙侧不远，质的座椅里，有个玫瑰嵌在里面，忽隐忽现。夏绯直到车都没再和他讲一句话。周时跟在后面了酒店，她径直走去，拐弯不见。他一个人走去前台办理住。前面挤了个夜迟到的旅行团，韩国大妈们叽里呱啦，导游倚着桌，撑着睛，一个个要过护照，递给同样一脸想死的前台接待。大概周时现在的表像随时要揍人，穿西装的经理引他到旁边，帮他先办理：先生有预定吗？周时把订单亮过去，饭局上挖空心思住同家酒店，原来全然无用。是想发生什么？是期待发生什么？自以为是。蜻蜓落至他掌心，蛰完就飞走。都不回，大步星。人脸对时，屏幕上他的表果然像要揍人。房间在十二层，周时接过房卡，去乘电梯。一个大无比的银行李箱，在他走过时好远。拐过弯，他突然顿住脚。谢韩国大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