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来得悄声无息，犹如时间逝、去冬来，在心底默默生发芽，意识到时，早已茁壮为参天大树。

    只是对张裕书而言，察觉这份心意的同时，也就知了自己这段初恋将会无疾而终。

    日渐黄昏，缓缓歛起的光辉透过玻璃窗斜阅音，飞舞的莹尘在光影错中飘摇，柔柔，像是上好的绒丝。

    结束今天的自主练习，张裕书提着书包从教室来，看见的就是这样寧静而好的景象，以及光芒尽的一抹影。每次见到女孩，他总觉积累再多的疲惫和压力都能一扫而空，彷彿她在他上施加了法。

    不想破坏这如画一般的景，他轻手轻脚走近蒋思涵所坐的小桌，对方的侧脸逐渐清晰，而他也终于看清了存在动人画面里的另一个人，女孩支着颊，视线正是落在那人上。

    赵俊双手环抱靠着椅背，倾斜的倚着一边的书架，闔着双，一顿一顿的，模样相当疲累，桌上还放着给学生准备的讲义和教学大纲。他在这份实习上投注的心力有目共睹，课之后依然思索着如何调整课程度和改善教学方式，可以说是和蒋思涵相似，却以不同方式将大把时间往音乐教室里砸。

    张裕书在蒋思涵椅后方不远停，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赵俊数秒，视线最终回到她的侧脸上。不过寸许的距离，他已经可以嗅到来自她发上的洗发香味，但是蒋思涵却完全没发现他就站在她后，像是被了定咒似地定定望着打盹儿的赵俊。

    女孩的里缀着将落未落的澄光，随波转，像是潺潺小溪上睒睗的粼光，只是那像是要倾尽所有柔和的目光，漾在张裕书心里竟是泛起隐隐酸意。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女孩如梦初醒似地注意到后方的他，回过来朝他一笑，里的澄净温柔早已被原本机灵的样取代，将独属于赵俊的繾綣都留在了睡着的男人上，她竖起一指抵在双前，示意他不要声。

    张裕书突然明白了。那些他以为与自己无缘的其实一直存在，只是像月球那样在等待能使他散发光芒的太。蒋思涵就是他的太，驱动他静止的血，燃他沉寂的，如炫目的太光辉，张扬肆意地闯他的生命。

    他表示了解，看着蒋思涵朝他轻轻一笑后就转了回去，看不腻似地继续瞧着赵俊毫无防备的睡脸，他的脸黯淡去，左隐隐作疼。

    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背景像是被人用布拭去，逐渐虚化，最终消失，空白的世界只剩他一人。

    她是他的太，却也不会只是他的太。

    他早该发现，他能与她亲近是因为他是赵俊的学生，或者说，他早该看清事实。

    蒋思涵的乖张不羈，只在赵俊面前收敛，偶尔少女似的巧笑盈盈，只在赵俊面前展，她从不掩饰自己对赵俊的好，但那其中包括了哪些成分，除了蒋思涵本人，无人知晓。

    可是看过她好似能滴来的眸，就是再不瞭解事的张裕书，也受到了她以奔放坦承粉饰的少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