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雨丝不断，黑云已有压城之势。廊的人见着走上来的几个人，连忙站到一侧行礼。沉章看向黑云遍布的天空，不禁转：“我瞧着这雨势越来越大，不如雨停再走，三位大人意如何？”

    廊亭中垂着一方纱帘，人将茶倒好后方退至纱帘外。沉章着茶杯，抬望向对面的谢祈明，茶未到嘴边却先叹了气：“虽早已听说殿弱，没想到殿竟真如此虚弱，要她寅时四刻便读书温习，怕是严苛了一些。”

    他侧的男人略微，拢了拢自己的袍袖端起茶盏：“我等未近见殿真容，只听其声便觉得中气不足，谢大人近前侍疾，可知殿究竟如何？”

    谢祈明刚端起茶来，将气徐徐散了，仍旧低着，声音却冷了许多：“殿无恙，只是昏睡多时，一时虚弱罢了。”

    “如此便好，”沉章手指搓捻着茶杯，又看向右侧始终未发一言的老者，“张大人历侍二朝，经验颇丰，可惜如今大人不好，无法亲自辅佐殿了。”

    张远须发皆白，束住白发的冠也显得格外黑了一些。他原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也睁开来，先是看向谢祈明，又低沉沉地叹了一气：“殿弱而柔，不可君天啊。”

    亭霎时落针可闻。

    沉章将要送到边的茶杯猛然顿住了，他与侧的人对视一，正说什么，见对面的谢祈明已经抬起来。

    “殿受先帝与公主多年，虽一时稚，但也是这江山名正言顺的储君，”谢祈明看向张远，声音伴随着帘外的雨声沉重地砸了来，像是在冷笑，“张大人此言，是否有了不臣之心？”

    沉章呼一急，袍袖的手不禁握了，他连忙放茶盏：“张大人许是一时急，并未有此意，还请……”

    他话未说完，见亭外廊里缓缓走来一个女。锦碧站在纱帘外，躬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殿请许大人和沉大人殿，还请二位大人随婢前来。”

    沉章手心俱是汗，闻言便站了起来：“那就烦请锦碧姑娘带路了。”

    廊不断有雨丝飘，许观节抹去手上的雨珠，与沉章一同跟随在锦碧后。他看着前面的锦碧，声音低了低：“依你看，殿为何单独传召我们？”

    “不好说。”

    沉章与许观节了殿，殿寂静空，并无人，只有方桌前的女正背对着他们坐着饮茶。沉章见状连忙跪叩首：“微臣沉章参见殿，殿万安。”

    端微听见声音，喝了一茶便转：“免礼，二位大人近前坐着说话。”

    沉章方敢抬，只见端微寝衣外披了一件月宽袍，乌发至腰侧，更显她清瘦纤弱。她正看着他们，一张掌大小的脸上双瞳似一般盈盈，又因颊边苍白而显病弱，却难掩温婉端丽之姿。

    “臣等谢殿赐坐。”

    端微也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男。沉章，新任的吏侍郎，似乎也是今年刚阁的。许观节，去年从从抚州知州京，提任礼员外郎，三月再次擢升至礼侍郎，听锦碧说，升迁之急速颇让朝中人红。

    沉章今年二十有六，原是科举探仕，俊朗之姿京中闻名，她瞧着相是不错。端微悄悄地又多看了他几，方才将目光收回来。沉章察觉到端微停留在他上的目光，袍袖的手张的又浮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