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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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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若有错字,取雌黄改之,”他似乎轻轻叹了一气,看着端微沾满墨渍的纸张,“若殿理解其义,错字也无需多涂多改,在一角写正确的字就好。”

    “殿的功课如何?”

    “许大人,这不算污了。若大人每为我指错误就要跪一次,那这一日不知要跪多少次呢,”端微执笔的手有些无奈地撑起黑的墨也向滴去,“许大人,不必再多礼。”

    他略微一怔,随即要起:“微臣鲁莽,污了殿的字,还请殿恕罪。”

    端微又看着他磕了一个,转过忍住自己要叹的那气:“沉大人与许大人是同乡,那请许大人今日回去之时,也将这橘带给沉大人一些。他今日未来,我有些牵挂。”

    “殿切莫如此,微臣不敢受此恩,“指尖被她碰,许观节微微一愣,起就跪到地上,“殿乃大齐储君,不可为臣如此纡尊降贵。”

    “臣替章谢过殿,”许观节起,再度瞥了一端微写的字,“殿的话,微臣定当转告章。”

    “此句自《》,其义与殿理解的大致相同,”许观节将纸镇挪开,取了一支笔,在纸旁写一个“忧”字,“殿不必心急,读书向来不是一二日能成之事。殿天资聪颖,想来这些书卷不会费多少时日就能熟悉。”

    端微听着他的话,换了一只笔来,着他说的蘸取了少许墨,慢慢地在纸上写了来。许观节看着她又写一行字来,似乎有话要说,但未立刻说,直到端微最后一笔完全写完,方才开:“殿,为避您父亲的名讳,此也该缺笔。”

    许观节闻言仍是拱了拱手,虽未跪去,却又低:“殿,若写字不多,执笔一次无需取太多墨,”他目光看向端微笔尖刚刚滴去的墨,“若取多墨,墨便会滴,不易写字。”

“钧”字上,厚的墨迹未,他指尖蓦然多了一墨迹。

    端微闻言,不解地抬了抬:“父亲的名讳?”

    沉章看着桌上的锦盒,再抬看他的神的声音带了些迟疑:“殿……殿如何?”

    “……那你自己,”端微移开目光,将旁边的橘推了过去,“听闻许大人是抚州人氏,抚州地产橘,前日里刚好了些抚州的橘来,大人可尝尝是否有家乡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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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微,自己拿了手帕衣袖上的墨完才想起自己的手。她双手白皙,此刻被开的墨染灰了一半,一条手帕上也满是墨渍。她抬瞥见许观节指尖的墨迹,又从旁拿了一条净的手帕,小心地上了他的指尖。

    端微看了他一,抬笔就在错字上涂了一团,一团墨渍氤了纸张,连带着她宽大的衣袖上都沾上了墨。涂完她方抬看着许观节,像是担心挨骂一般,刚要伸手去盖住那团墨渍,被许观节用纸镇挡住了手掌。

    “意思是,没有忧,那就是就有外患吗?”端微眨了眨,看向他,又抿着收回手,“许大人,这些从前都没人教过我。”

    “我只随意问问,你不必张,”端微声音低了低,换了纸来,又写几行字。

    “群外舍而不鼎馈,非有优,必有外患,”许观节指尖在字,声音仍是和缓的,“殿,此应为担忧之‘忧’字。”

    “……殿还小,”沉章忙又喝了一茶,“且殿有你教导,估计不必几日就能将错字尽数改正,不必……不必太过苛责。”

    “神尚可,想来也无大碍。这是殿所赏我们二人的橘,我不敢耽搁,”许观节端起一杯茶,还未说几句话就叹了气,“既可就来了。”

    沉章喝了一茶,像是在想什么,语气轻了一些:“殿卧床多年,从未被以储君之名教养过,自然比不得公主,不必过分苛责。”

    沉府离门不远,许观节自后就直接到了沉府去。此时还未到黄昏之时,沉府已经大门闭。他差人端好盛放橘的锦盒,府门就看到了正在凉亭中的沉章。他屏退了随的小厮,端着锦盒放置桌上,有些疲倦地坐了来。

    许观节听到这话,一时笑了一声:“你一向最厌书中有错字之人,怎的到了殿这里,就不必苛责了?”

    “微臣失言,”许观节看见她的神,不禁移开了视线,“殿的父亲乃自名门,着书立说,为先世名儒,因字阔悬,故而读书之人写及此字时或会避其名讳。微臣读书求学二十载,已习惯避其名讳,并非有意约束殿。”

    “臣谢殿赏赐。”

    “殿的父亲想来也不会想到,殿的功课会是……想来是殿自幼多病,先帝不忍在读书之事上对殿过分严苛,公主又纵幼妹,以至于殿所书,错字连篇,”许观节眉心,“着实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