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计抚司的话，确实好办许多。”端微挲着手中的茶杯，对上他的目光。江禹淮正看着她，里像开了墨似的，正如烟雨濛濛中的山峰所呈现的墨一般，带着沉静又温柔的眸光。

    她还从未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看过，沉章虽温文儒雅，但君臣有别，不会用这样的视线望向她。至于许观节，未免逾礼，都尽量避开与他的直视。或说谢祈明，他大多数时候看向她都带了些让人摸不透的意味，像隔着一座山。

    她不禁一怔，随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公……我脸上可蹭了什么东西？”

    “殿的发冠似乎被雨淋了，”江禹淮一笑，“大病初愈之人，在雨天应当注意保，以免寒气，殿应小心珍重。”

    “公还懂医理？”端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果然摸得一手意，“今日门匆忙了些，现确实有些冷。我素畏寒，往年不到夏日，便不这门半步。”

    “家母为医女，在耳濡目染，略懂一些，”江禹淮瞧着端微手掌上沾上的雨珠，此刻才微微皱眉，“殿既畏寒，还应好生调理。”

    “对了，你若懂医理那便方便许多了，过几日我会想个法，让你以计抚司的名号名正言顺地留在我边，”端微睛蓦然一亮，“只是须登上几日，还请公耐心等候。”

    说话间，徐肃仪已推开门走了来。她似乎刚从中回来，上的官袍上溅了些雨。见她门，端微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音音，手怎么这般凉？”徐肃仪顾不得自己上的雨，握起端微的手捂着搓了搓，“过来时淋雨了吗？我总是说要你撑伞时不要三心二意，总这样淋了雨，几时能好呢？”

    “不碍事的，快坐。”端微坐了来，将方才与江禹淮说的又与她细说了一遍。徐肃仪着，稍稍叹了一气：“计抚司确为万全之策，只是你要拿些，别让谢祈明等人起了疑心。到底庐陵事小，你的安危才是大事。音音，在中与阁的人打，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可知？”

    “肃仪，别太担心我，他们只当我是草包储君而已，”端微说到了这里，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他们哄着我，怕是觉得我越痴傻越好，如此我何不随了他们的意？”

    “谢祈明能在数年间官至首辅，此人心机不可测，我只担心他向你提刑上书修律一事只是诱饵，故而你行事定要以保全自要，”徐肃仪皱着眉，“不过有镜清相助，也可小心一试。”

    “好，过几日我便寻个合适的机会，让……公计抚司，”端微握着徐肃仪的手，看向江禹淮的脸，“端微多谢公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