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终于到了向晚，她走商店，拿起话筒把号码拨过去，那边的前台服务员说了声你好，问她是不是要订房，向晚说她找程珣，麻烦对方叫一他，接着就听到服务员声喊程珣的名字。

    不大一会儿，只听程珣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向晚？”

    “你没在房间里吗？”

    “我在大门，等你。”

    向晚顿了顿，一手拿着听筒一手绞着电话线说：“我晚上不回去了，有事。”

    程珣哦了一声，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没事，吃饭了吗？”

    向晚说她等会儿回家吃，“你怎么吃饭呢，不要去太远的地方，也别骑自行车，更不能吃辣，晚上翻的时候不要压到后背。”，回答她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向晚追问：“你记住了吗？”

    程珣说记住了，他问向晚在哪儿打的电话，离家远不远，向晚说不远，她跑步二十分钟就能到。

    “那你早回去吧，记住要走大路。”

    向晚撂电话一回，发现站在柜台后的售货员正盯着她看，向晚问他多少钱，那人让她看一时间。

    向晚说：“三分二十八秒。”

    “两角七分。”

    向晚从袋里掏三角钱递给他，售货员又问：“是给你人打的吧。”，向晚觉得这人很奇怪，只糊答了声“是”便不再多说。

    “找钱”，售货员拍了把玻璃柜台，从屉里摸三个一分的币，他不是用手着去给向晚的，而是放在掌心里，让向晚自己拿，光是这样也就算了，他还用那十分轻佻的神看着向晚，就像她刚刚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她明明只是给程珣打了个电话而已。

    钱向晚可以不要，但她咽不这气，她看着那个男售货员很慢很慢的说：“你的相跟你的灵魂真的很匹。”

    售货员问：“什么意思啊？”

    向晚看了一四周又把目光放在他脸上，“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来恶心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旁边几个买东西的顾客听到向晚这样说，纷纷朝那边看，售货员更是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手指着向晚一句话也说不来。

    向晚大步走商店，觉得特别痛快，每每这时，她就会庆幸自己遇上的是程珣，程珣多有教养啊，他从来不那些令人反胃的事，程珣多啊，多瘦啊，多净啊……

    向晚觉自己的脸和脖有些发，抬冲着月亮傻笑了两声。

    在这同时，程珣也正坐在院里的架看月亮，旁边是他的工友张小涛，他们两个人同一年厂，那时没有师傅愿意收他俩徒弟，程珣是因为家的原因，而张小涛是因为太笨。

    没人带就只能自己学，程珣借来电工方面的书，用一年的时间就自学完了从初级到级的所有课程，有一次刮台风，某条船的电站疾控台了问题，很多老师傅束手无策，因为那条船是苏联人造的，他们既不懂俄文，也看不懂那些复杂的电路图。

    最后还是程珣对照着说明书和图纸，把所有线路摸排了一遍，逐渐找了原因，从那之后，程珣终于有了师父，但张小涛还是没人要，程珣就说，张小涛要是不嫌弃的话，他愿意教他，张小涛也实在，开就叫程珣师父，程珣说他如果这样称呼自己，那就免了。

    今天程珣没有去买饭，因为张小涛给他带了一份面过来，他舅舅是堂的主，面是给领导吃的，张小涛求他舅藏了一碗，另外，他还给程珣带来了一包柿饼。

    “咱们工段今天午评年终奖了，程珣你可以拿全勤。”，制造厂的每个工段还有机关后勤，年终奖都是通过门开会评来，每人每月五块钱，缺勤或者工作有失误的就要扣掉一分。

    程珣问张小涛，“你能拿几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