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一愣，稍后问：“你借给谁了？”

    程珣说：“张小涛，就是那个跟我一起厂的工友，他小孩早产，要在恒温箱里待一段时间，手上的钱不够，问到了我这里，要是别的事，我可能不一定借，但人命关天的，我……那个，就借了。”

    “那你现在还剩多少钱？”

    “五十来块，但向晚你不要急，年底我会发一笔奖金，另外，周六末我又找了一份工，去别的厂家给人修机，他们天算，一天来也能挣三十几块钱。”

    向晚故意生气的样，“现在你没了钱，我们就买不成家了，到时我们搬新家，你就打地铺好了。”

    程珣想也没想就说：“可以。”

    “真是想不到，您还能屈能伸的。”

    “我就当你在表扬我。”

    向晚踢他一脚，走去旁边的书架，那些枯燥的工书，她看了就疼，最后她挑了两本小说和程珣一块离开书店。

    他们两个人没在外面吃饭，而是骑着车回了筒楼，因为上午向晚在医院时，张来跟她说，让她空回去一趟。

    到了家正赶上张来往外走，手上提着一个大包，看起来神匆匆的样，他拍了一把程珣，说有空跟他喝一杯，向晚告诉程珣说他哥这是赶去医院陪女儿。

    “你还不知吧”，向晚开心的说：“我当姑姑了”

    程珣说那恭喜你了，这时，张正民端着一个大大的洗衣盆走过来，向晚往里看了一见全是小雨的布，向晚摘掉围巾跟她爸说她去洗。

    “不用”，张正民看一程珣，让他先坐一会儿，他很快就来。

    “你爸这个人”，苏雪梅笑着说：“有时候心的能气死你，有时候心又细的跟一发似的。”

    苏雪梅的话，或许程珣不太明白，但向晚很懂，张正民之所以争抢着去洗小雨的布，而不让老伴洗，完全是因为，他跟小雨有血缘关系，但苏雪梅却没有，他是怕自己的老伴心里不舒服。

    向晚小声对程珣说：“我爸很老实。”

    程珣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你们晚饭想吃什么？”，苏雪梅端一盘南瓜让程珣吃。向晚抓了一把，笑嘻嘻的说：“我想吃馄饨，多放，我虽然成家了，但这个月已经给过你生活费了，明天再给你拿十斤票回来，所以请你务必大方一，我的胃最近在外面吃的都亏空了。”

    苏雪梅白一女儿，“你饿死都没人。”，她问程珣，“小程你呢，有什么要吃的吗？尽说。”

    程珣说他什么都行，苏雪梅从墙上摘围裙去和面了，并摔在桌上几葱让向晚剥，程珣看着他们一家吵吵闹闹的样，忽然发觉，他离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远了。

    “真是没想到”，程珣去揪向晚的耳朵，她现在了耳环，耳垂是不到了，只能耳骨，“你还贫的。”

    “人了嘴不就是用来……贫的吗？”

    程珣越发要笑，完了她的耳朵，就要去脖，向晚拍开他的手，去台拎了张面板过来，问程珣，“你要不要离远一，这老葱特别呛人。”

    程珣站起来拿起她手里的刀，“给我吧。”

    向晚说：“你真不怕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