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倒也没有遮掩，只是同样如先前驿馆中那中年?妇人?一般避而不受：“我也只是穿针引线罢了，哪里敢说是对邬娘有恩呢。”

    他说：“当初李将军接回的那些蒙难女眷之中，也有我的故旧，因?此虽然李将军与邬娘不曾广而宣之，我也知晓此事，甚为佩。不然又怎么会在城之夜来向邬娘求救？来此之前，我也是再三斟酌过的。”

    “别人?指迷津的恩，源还是因?为邬娘当初的善因?，救邬娘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的邬娘自己啊！”

    邬翠翠听得怔然，继而泪盈于?睫。

    ……

    邬二郎从城中飞过来，见庄园里浑然没有主人?将行的准备，心已?经起了几?分不祥之：“翠翠，怎么……”

    邬翠翠屏退侍从，认真：“哥哥，我是糊涂了一辈的人?，前前后后不知拖累了多少人?，这一回，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她?说：“我与李天荣有过一段孽缘，如今随从你同往顺州避难，怕也尴尬，这是其一；我忧虑自己犯蠢，再次拖累家人?，这是其二；我不甘心就此离开陪都，这是其三！”

    邬翠翠的神随之变得定起来，握住自己衣袖，眸里恨意滔天：“阿爹跟哥哥死了，阿娘死了，还有二嫂……那对父前前后后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家人?，如今我们却要?灰溜溜的逃走?，去别苟且偷生，天间哪有这样的理？我不甘心！”

    邬二郎皱眉：“不甘心又能如何？难我心里便?不恨吗？可是势不如人?……”

    “机会不是等来的，是争取来的！”

    邬翠翠断然：“我不会走?的，哥哥，你带着几?个孩，叫那三千骑兵护送，往顺城去吧，庄园的仆婢们我都已?经问过，愿意与你同行的，也一去。至于?我——你就当我死了，不必再！”

    她?匕首，斩断了自己的一截衣袖掷于?地上，又一次：“就当我死了吧，以后不要?再我了！若我有一日大仇得报，必然前去寻你，如若不然，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九公主在太上皇，两个孩必然无?恙，你往魏王去，不要?参与军政之事，想来祖上余荫也能庇护你们活命。邬家血脉不绝，这就是你最大的孝了，至于?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不过是贱命一条，有什么抛不的？！”

    邬二郎第一次在妹妹脸上见到如此决冷厉的神。

    他也的确知到了她?的决心。

    “翠翠，你，多加保重。”

    邬翠翠纠正他：“你应该说，愿我有功成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