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开开恩吧，这般扣去，你夫君每个月还有什么盼？”

    “你这哪里叫辛苦钱？你这叫卖命钱！”

    “那你从前喝多了酒，都是谁照顾你的？”

    她自顾自地想。

    这些人到县域里开店买卖，必定需要大量的短工与劳力，这样，因为自家农田被淹、今年也许颗粒无收的百姓，自然便会主动去应聘活，贴补家用。

    她给他净了，又给他换上了舒适的寝衣，要他躺好好休息。

怎么手就抬不起来了？

    李怀叙这人，心虽然多，但实在是不坏，有时候还大手大脚地过分。

    原来李怀叙的计策便就是以自己为诱饵，引那群富绅商人，要他们去面受灾严重的县域里开店买卖。

    当真是时过境迁。

    每次他这般宁静的时候，公孙遥便总忍不住停留来，细细观起他的样。

    “没人照顾，随便抹一把脸就睡了。”

    公孙遥大抵是猜到了。

    李怀叙在原地顿了片刻，立也追上去，寸步不离跟着她。

    “你不是刚吃完酒吗？自己去洗洗，一臭味。”

    以彭泽和都昌为例，这样一来稍微能带动一些当地的繁华复兴，二来便就是能解决一分百姓因为农田泡带来的今年也许颗粒无收的局面。

    她终究忍不住，任他牵起了手，在两人快要抵达饭厅的时候，没叫他坐，又拉着他直接去往了后院。

    这不是又说到上了。

    等她用完饭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榻上彻底睡着，安静的睡颜褪去原先涨红的酒气，健康又俊逸的面庞。

    李怀叙喝完醒酒汤，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漫天的酒气朝着公孙遥扑面而来，叫她想躲都来不及。

    他通红着一张脸，同公孙遥小心翼翼。

    “娘小瞧人了不是？你夫君是谁，我一，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娘都不知，我说边的县里没什么东西好玩的时候，他们那谄媚劲儿，都不消片刻便全凑到我前，与我自告奋勇，说要在彭泽和都昌两地多建些酒楼、脚店和茶坊……”

    你到底想什么呢，李怀叙？

    喝酒上的李怀叙，整个人看起来都还钝钝的，与他平日里的一副明贼相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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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大抵夫妻久了，脸也是会慢慢变得一样厚的，她悲哀地想。

    从前李怀叙就是在人面前随便摸一她的手, 她都会觉得羞涩与不自在, 而今他直接这样抱着她坐在人来人往的厅里, 她却也觉得没什么，甚至还能冷静地与他喂汤，脸不红心不。

    不过谁叫他如今是邑万的王爷呢？

    “我还同刺史商量好了，等过两天，再去受灾最严重的那片地方考察考察，到时候再把堤坝加加一些，这样洪一旦来临，也能多一两个时辰。”

    公孙遥安静地在他上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今日事办的如何了？”

    公孙遥终于嫌弃不已地回看了他。

    她是真心佩服李怀叙的相的，嶙峋又分明的五官，明明没有一个是惹的，怎么组合起来便能如此好看，如此如冠玉，举世无双。

    “那便从你每月的银里扣，扣到你七老八十，把这钱填上为止。”她没得商量。

    公孙遥忍着实在辛苦的笑，一一地戳着他的心窝，戳完二话不说地从他上去，自己准备去用晚饭。

    公孙遥忍着笑，都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只得先端着碗盏，仔细喂着他喝了去。

    公孙遥慌忙捂住他的嘴，瞪着问他：“去不去洗漱？”

    “你不是每个月还有朝廷给的俸禄吗？怎么，不够你的吗？”

    “娘，我若是说，修筑堤坝用咱们家的私房钱，娘会不会生气？”

    “哼。”李怀叙闭着，傲地哼唧了两声。

    “吃醉了酒是不能自己沐浴的，娘要我说多少遍？我等你吃完饭。”

    李怀叙脸登时不好了。

    他是真的不害臊，大广众之，抱着公孙遥无限亲昵，自己不走，也不叫她走。

    “娘是不知我一个外放的五品小官，每个月挣得是多少辛苦钱吗？”

    公孙遥好奇：“江州府衙瞧来也不是很富裕的样，此番整个江州都受灾严重，衙门还能拿那么多钱修筑堤坝吗？”

    李怀叙摇摇，又将脑袋搁回到她的颈窝：“再坐会儿，娘陪我休息休息。”

    李怀叙眨眨睛，将脑袋抬了起来。

    “娘……”

    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逐渐便上了他的额间，自他的脸颊鼻尖划过，寸寸描摹起他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