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柳萋萋才了，开说了一个临近沈府的巷，那事闻言：“正巧顺路，姑娘上车吧。”

    柳萋萋由事的领着走向车，许是看她脚不便，上车时事的还扶了她一把。

    车坐着一人，想就是事中的主，柳萋萋是低垂着脑袋去的，只瞥见一个祥云纹的湛蓝袍角和一双暗纹锦缎靴，一看就知此人份不俗，她未敢抬仔细去瞧，生怕冒犯了主人家。

    一上车，她便嗅到了一奇怪的气味，像是香烟的味，这香烟，并非那些燃在屋静心雅致的香，似乎是寺庙的供香。

    柳萋萋猜想，车的主人应当在不久前去了佛寺庵庙之类的地方。

    或是去上香祈福吧。

    她寻了个靠外的位置坐，脱上的狐大氅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了膝上，微一抬眉，便见一杯冒着气儿的茶被递到了前。

    “姑娘且喝杯茶。”

    “多谢。”柳萋萋双手恭敬地接过茶，埋喝茶的瞬间才敢偷偷斜过去看。

    只一，她便怔住了。那是个模样极好的男，面若冠玉，清俊疏朗。年岁大抵比沈韫玉上一些，可周的气质却浑然不同。

    沈韫玉虽也会武，但那举手投足间的儒雅气一看就知是个书生。而前这人，虽是俊，但面容冷，眉廓间透几分英气，即便坐着，也是脊背直，一丝不苟，更像是习武之人。

    她看了几息，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原闭假寐的男人或是受到她的目光，蓦地睁开睛，向她看来。

    那双眸明亮却凌厉，如刀似剑，尽锋芒，柳萋萋手一颤，忙回过，心虚地喝了两茶，少顷，将见底的杯盏还给了坐在对面的事后，重新规规矩矩地坐好。

    有了方才险些撞到人的意外，夫驾车的速度缓了许多。车还算和，很快柳萋萋冻僵的手脚便逐渐回了温。

    舒坦了，人也跟着放松来，车各个角落散发的气息一脑地钻她的鼻尖。

    嗅着嗅着，柳萋萋蓦然闻到一好闻的味儿，她循味看向车角落里的紫檀雕矮柜。那甜香的气息正是从里散发来的。

    像是什么糕。

    她只能闻其中一，便是桂糕。且闻这气味，好似是京城芳玉斋所。

    沈明曦曾赏过秋画两块，秋画给了她一块。那还是柳萋萋一回吃这么致的心，那绵密香甜的滋味她至今难忘。

    她自幼便很喜甜，可裹腹尚且艰难，哪里来的闲钱买好吃的糕。也只有年节时，祖母带着她去镇上，匀些许买的钱给她买几颗饯果吃。

    从午后到现在，柳萋萋还未吃过什么东西，五脏庙空空如也，光是想着那桂糕的滋味，她便没息地结微，生津。

    她垂脑袋，唯恐车人看异样，然一刻却听清晰的“咕噜咕噜”声在车厢响起。

    一意陡然窜上双颊，柳萋萋尴尬不已，顿时将埋地更低了，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须臾，就听事轻笑：“车上有心，姑娘可要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