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玉骤然想到什么，面微变，“余祐是何时割伤手的？”

    “昨日一早，方兄来给我们送防的匕首，无意间伤了余祐……”江知颐答。

    沈韫玉闻言双眸微张。

    他忙上前俯查看了江知颐的后脖颈，果在其上发现了一个几不可见的针痕。

    仵作呈上的尸格中，确实都写到前三位死者脖颈留有针痕。他当时并未太过在意，如今想来，应是凶手使人昏厥的手段，可能如此准确地寻到位，除了那些专业的杀手，就是擅针灸之术的医者。

    所以，真正的凶手……

    “糟了！”

    沈韫玉暗觉不妙，转才药庐，便见一侍卫慌地跑来，对着他附耳说了什么。

    他登时面大变，带着刑众人匆忙往南面而去。

    鹿霖书院，正门。

    方系舟将匕首抵在怀中昏迷女的脖颈上，心叹时运不济。

    他好容易将杀人的嫌疑尽数引到了江知颐上，只消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江知颐，取到最后一份脑髓，谁也不会怀疑到他上，届时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真凶逃脱了。

    可谁知却让怀中这个女搅了局。

    他亲看见她从房舍跑来，怎么可能在不久前看见江知颐，她分明是在撒谎，故意引那些侍卫赶去药庐。

    见沈韫玉很快带着十几个刑侍卫赶来，方系舟将抵在那细弱脖颈上的匕首又用力了几分，面狠厉。

    “再过来，我便杀了她！”

    沈韫玉没想到被方系舟劫持之人会是柳萋萋。

    通传之人所说，半香前，方系舟背着昏迷的柳萋萋，借她重病一说求守门的刑侍卫放他去京城求医。

    刑侍卫以为真凶已定，一时放松了警惕，险些将人放走，但幸得被人半途拦住，才不至于让凶犯逃脱。

    沈韫玉瞥了站在一侧一大魁梧的男人，料想这个阻拦之人定是孟松洵安排的，那位武安侯恐怕早已暗中怀疑起了看起来手无缚之力的方系舟。

    “方系舟，本官已在药庐寻到了江知颐，你杀害三位举，破颅取髓，是为重罪，切不可一错再错，放匕首，主动认罪，本官或可禀明陛留你一个全尸。”

    “全尸？”方系舟冷笑一声，“若非你们这些人挡路，我本可以成为此次闱的魁！只消再取一人的脑髓，只消再取一人，我就能集这四人之慧，成为天底一等的聪明人，到时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他骤然大笑起来，神愈发疯狂，“我是状元，我会是状元，将来也一定能位列首辅，青史留名，成为千古贤臣……”

    在场众人看着他这副模样，只当这人因慕权势却屡屡落榜已然疯癫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