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顷，后蓦然传来一阵笑声，柳萋萋面一僵，笑意顿时消失在脸上。

    “行，行。”小贩连连应声，这枝海棠起来不难，和牡丹合卖一两银他尚且还有不少赚。

    一旁的柳萋萋尚在艳羡这位官爷的夫人，却见那人蓦然转向她，一抬手竟将那折枝海棠在了她的鬓间。

    待小贩另寻了个盒将装好，柳萋萋同孟松洵一继续前往闲走，走了大抵半香的工夫，见快过了戌时，她才和孟松洵告辞。

卖的小贩见孟松洵衣着不凡，一看就是手阔绰之人，欣喜若狂，忙指着摊上最贵那朵的牡丹殷勤：“爷，这个好看，这通草可是小人亲手所，尤其是这一朵，足足了半个月的工夫呢，小的还用上好的香特意熏过，不是闻着看着都跟真似的……而且不贵，只要一两银足矣。”

    这位官爷光极好，粉的折枝海棠艳滴，伴随着幽幽香气，俏丽的朵在风中摇摇颤颤，她忍不住抿而笑，抬手抚了抚。

    兴许路过的人并非有意。可听见这个笑，不知怎的，柳萋萋总觉得是在嘲笑她。

    “我不是……”听到“尊夫人”三个字，柳萋萋双颊一红，窘迫不已，可余光瞥见铜镜中映的面容，一时怔愣在那厢。

    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只觉方才的想法甚是可笑，这枝海棠定只是顺带着要的，她未免太自作多了些。

    小贩收银两，正将两支装盒中，一只大掌伸来，将那折枝海棠拿了去。

    买的小贩原还以为这位爷后跟着的是他的婢女，此时见他这般举止，极有地递来铜镜，夸赞：“好看，真看好，尊夫人上这枝，再合适不过。”

    方才走过来的柳萋萋乍一听到“一两”，心肝一颤，这里卖的通草栩栩如生，她一早便看见了，只是没想到这居然这么贵，就算凑够她全家，也买不起一朵。

    见她真的不愿他相送，孟松洵也未持，只站在原地，神复杂地看着她渐渐汇人群，消失在街巷。

    不过这牡丹的价他本就昧着良心报了一半，若再送一朵小的，其实也不亏，小贩想了想，索笑着问：“爷，不知您还看上了哪朵呀？”

    说实话，她真的喜这枝通草，迟疑了许久，想着既是没让这位官爷另外破费，终究还是厚着脸了，将这收了。

    她眸光不自觉黯淡来，也不知这位官爷给她簪是什么意思，只小心翼翼地将手摘来，正双手递还回去，却听他：“柳姑娘可喜，若是喜，便送予你吧。”

    那小贩闻言不由得咋，本还以为这是个大气的爷，没想到实则是个抠门的，一两银的竟还想着让他再白送一朵。

    可看了专心致志挑的孟松洵，柳萋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虽她买不起，但这位官爷是凛侯府的人，家财万贯，区区一两银岂会放在里。

    柳萋萋听得此言，一瞬间，竟觉得这位官爷就是怕她不肯收，才故意买那朵牡丹，又让小贩送了这一枝海棠。

    而就在两人后不远，停着辆车，车的人始终悄悄观察着两人的动静，见柳萋萋离开，那车才上前，停在了孟松洵侧。

    孟松洵本要送她回去，柳萋萋却是摇了摇，拒了他的好意，说她租了车，就在前等着她。

    孟松洵指了指角落里的折枝海棠，“这枝可行？”

    毕竟虽好看，只可惜的人瘦削得过了，面容暗沉憔悴，窝陷，仔细看，两颊还有些斑斑，实在难看得。

    见柳萋萋惊诧地张了张嘴，没等她推拒，孟松洵又：“这是我买那朵牡丹送的，并未钱，姑娘安心收便是，只当……是我谢谢姑娘今日陪我逛这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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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肆前，孟松洵瞥了小贩极力推荐的牡丹，转而将视线落在了别，旋即笑：“若我买了你这一朵，不如你再送我一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