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睫微掀，抬眸看去，“说了这会话, 我还不知姑娘叫什么？”

    沁玉起桌案上的空瓷盏，漫不经心地用青葱玉指把玩，“她们都说婴香之香像极了少女之香……”

    “你说，这香会不会真是用少女所制？”

    忆起那些过往，沁玉扬起一丝苦笑，“起初我也曾想过寻一个好的男人，让他们带我逃离这里，去过寻常的日，但后来我便发现，原来谁都救不了我……没钱的赎不起我，那些有钱的恩客贪恋我的，却又嫌我脏，就算起了赎我的念，也不过将我困在那宅里，如笼中的金丝雀般日日赏玩，和在红襄馆中又有什么分别。还不若就待在这儿，等年老驰，等妈妈愿意放了我，我便带着攒的钱，去过我自己的清净日，不好吗？”

    言至此，她忍不住低叹了一声，“不瞒娘，最近这两月，妈妈自牙婆手上买了不少姑娘，但这些姑娘不知怎的，最后都离奇消失不见了，着实有些奇怪，我家姑娘或是想到她们，才说了那般可怕的话。”

    听得此言, 柳萋萋背脊上骤然攀上一凉意，当即忍不住猛打了个寒颤，一侧, 将泡好的茶端案的媛儿亦不由得动作一僵。

    “婴香啊……”

    提及此事，柳萋萋略略提起神，“是，听闻那人好像是因为婴香死的。”

    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工夫, 沁玉才以疲累为由拂了拂手, 命媛儿送客, 也不顾柳萋萋尚在屋，便慵懒地褪去外衫，撩开间的帘帐兀自上了床榻。

    媛儿言至此，耸了耸肩，“不过我也说不好，指不定和娘说的那样，教妈妈转手卖去了。但就是因着一批姑娘消失后没多久，楼里就开始莫名其妙卖起了婴香，我家姑娘才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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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 柳萋萋才扯笑了一，“沁玉姑娘真会开玩笑。”

    “柳萋萋……那我便叫姑娘萋萋吧。”沁玉自顾自了决定, 但又很快皱了皱眉, “只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唤姑娘的名字, 毕竟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她顿了顿，角微扬，妩媚地笑着倾靠近柳萋萋，只见她朱微启，抬眉一字一句。

    只可惜大多数人的结局却是溺死在默默这片黑暗里，无声无息。

    虽她这些年也在沈家过得也难，但风尘女的苦，柳萋萋到底不可能同受，只看着沁玉那看似洒脱的笑，心不由得一阵阵泛酸。

    她明白，那些沦落风尘的女其实都是在无尽黑暗的渊中，支撑着寻找一丝渺茫微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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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看向沁玉，小心翼翼地试探：“关于婴香，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还说能梦到瑶池神女呢，也不知沁玉姑娘可知什么？”

    她似是很喜喃喃自语, 也不怎么给柳萋萋说话的机会, 只碎碎地同柳萋萋讲着她的过往, 刚来时如何被老鸨打, 十三岁梳接的是什么样的客人……

若真是个能托付终的，你也算是有福气。不像我，六岁因着家乡的一场洪灾，爹娘全都死了，我被人拐去，辗转卖到了这红襄馆，已然十二年。”

    “我叫柳萋萋。”

    沁玉看着柳萋萋一副言又止的模样，并不喜她眸中不自觉的同，扁了扁嘴，转而将话锋一转，轻描淡写：“听说楼里今早死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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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柳萋萋蹙了蹙眉，“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消失呢，有没有可能是被老鸨给转手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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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便不知了。”媛儿摇了摇，“妈妈最近收的都是相貌不俗的姑娘，虽说远比不上我家姑娘，但以妈妈的，理说该将她们留来好生□□再接客才是，可才被牙婆送来一两日，就不见了人影儿，先前可从未过这样的事儿。”

    沁玉勾了勾，笑而不言，只一双如玉般细腻白皙的柔荑端起茶盏，低轻啜了一，“女的命本就贱, 世上再尊贵的女, 说到底都不过是男人的玩罢了，有时就算他们想要你的命, 你也反抗不过，不是吗？”

    媛儿将柳萋萋送去，闭牢门扇后，才压低声儿歉意：“娘莫怪，我家姑娘就是这般随意的，方才说那话，也不是故意要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