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嵇草”与“燕香”，赵氏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然她镇定地极快，再抬首时眸泛红，尽是无辜，“武安侯夫人，我不知自己究竟何惹恼了你，才让你这般针对于我，嵇草什么的，我不曾听过，但燕香我倒是晓得，听闻此香能安神定心，我才命人送去给了我大儿媳，难这也有错吗？”

    柳萋萋看着赵氏也不眨地说这话，不禁慨此人可真没有一羞愧心，想来她应是早就想好了对应的说辞，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安神定心？”邹氏倏然笑了一声，她一双冰冷的眸盯着赵氏，“母亲，您说这话不昧心吗？您每回命钱嬷嬷给我送此香，听到我让钱嬷嬷给您带回去的谢时，是不是都在嘲笑我，嘲笑我蠢啊！”

    赵氏贼心虚，到底不敢看邹氏的睛，她沉默片刻，只底气不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看你是疯了。”

    “夫人不认也无妨，我们这厢多的是证据。”柳萋萋看向崔府尹，“崔大人，关于沈夫人毒一事，我已帮忙寻到了两位证人，此刻就在外，可否请大人将那两人召来。”

    “可，自然可以。”

    崔府尹命衙卫将两人领来，那是两个近不惑之年的男人，赵氏瞥见其中一人，不由得面大变。

    柳萋萋偏生先问起了那人，“黄大夫，这几年来，给沈大看诊的一直是你不错吧？”

    “是，正是草民。”黄大夫答。

    “那你应当知，沈大虚寒，可为何你要开那么奇怪的药方，在里添上了几味治的药材，尤其是嵇草，其极寒，难这是黄大夫独家的药方？我在澜州随我外祖父苏老爷学医时，可从不曾听说过这手法，是我孤陋寡闻了？”

    柳萋萋看似淡然地说着这话，但句句都像刀一般，刺中黄大夫要害。

    为医者，最怕的便是被质疑医术，可柳萋萋偏生还要提起被天医者尊称的苏老爷，不禁令黄大夫愈发惭愧，“大人，是沈夫人特意嘱咐草民在药方中加的嵇草，草民因着一时贪心，想着此药虽无法起疗养之效，但也无毒，这才答应了来。”

    “谁嘱咐你了！”赵氏仍是打死不认，“大人，他们在诬陷我，我知了，他们就是串通好了想诬陷我！”

    “夫人既然觉得黄大夫是在撒谎，那不如看看另一人。”柳萋萋也不急，“您瞧瞧，此人你可认得？”

    赵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位黄大夫侧，还跪着一个着灰衫的男人，年岁与黄大夫不相上，可她本不认识此人。

    怕不是这位武安侯夫人寻错人了。

    赵氏稍松了气，就听柳萋萋：“这位是城西香药铺的方大夫，夫人曾去过一趟这家香药铺吧，方大夫可还记得您呢。”

    她说着，视线转向方大夫，那厢颔首：“是，草民清楚地记得，四年前，正是这位夫人来到草民的铺里，问草民可有什么香方，能悄无声息地让妇人不能生育。”

    赵氏闻言陡然一惊，“你胡说什么，什么香药铺，我本不曾见过你！”

    她并非不肯承认，而是她真的不认识此人，四年前她的确去过城西的一家香药铺，可她记得很清楚，那家药铺的大夫已近天命之人，本没有这般年轻。

    她们是在伪造证据诬陷她。

    “草民真的没有说谎。”那方大夫甚是淡然，还一副认真回想的样，“草民还记得，那日夫人穿了一湖蓝的对襟褙，还叫侧的婆叫什么钱嬷嬷……”

    他说的煞有其事，而伺候赵氏的婆确实叫钱嬷嬷不错，赵氏不禁慌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