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那节课，大家都去合作社买饭了，教室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夏一璋不想人挤人，所以待在教室里安静地看着小说，这时钱一杰带着吉他走了过来，靠坐在他前面的椅背上，唱起歌来。

    夏一璋一听便知那是最近刚的新歌，唱到「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那句时，钱一杰的表尤其无奈，声音也透着一懒散，他只是随便唱的，这慵懒的曲调反而带给人一简单自然的觉，意外地好听。

    待他演唱完，夏一璋放了书，小心翼翼地问，「你考爆啦?」

    钱一杰，狗耳朵都垂了来。

    「多少啊?」

    「唉……」

    「哦，我知了，不问不问。」

    钱一杰放吉他，在他前面坐了来，把手撑在他桌上。

    「你想好要读哪间了吗?」

    夏一璋吞吞吐吐地说，「如果……如果可以，其实我最想唸……亚大。」

    钱一杰并不意外，他的分数确实应该。

    他哀怨地叹了气，整个人趴到了桌上，面朝糊不清地说。

    「啊啊啊、我该怎么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啊宝贝……」

    「……一杰，你想唸亚大吗?」

    「当然，它是国最好的大学。」

    「那科系呢?」

    「没特别想要哪一个，能上哪就上哪唄。」

    「要是你不喜呢?」

    「大学不都是这样嘛，你想要的不一定会上，你上的你也不一定喜。人生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无需计较太多。」

    他能那么豁达倒是省了很多麻烦，可是这关乎到他的人生啊!

    「你这样说也没错啦……可是，你也应该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未来啊!」

    钱一杰撒，「我就只想跟你在一起。」

    「……」

    夏一璋对这撒最没有抵抗力了，偏偏这不正经的话对方又常常说……不过这不只是撒而已，他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一杰，你的级分有六吗?」

    「嗯。」

    「六也可以填到很好的国立大学啊，不用执着于亚大。」

    「没关係，早在考前我就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所以，我要指考。」

    一听到指考，夏一璋愣住了。指考是大分人都不想面对的，先别提要多苦读半年，当旁边同学一个接着一个上大学，开始吃喝玩乐的时候，你依然只能盯着课本看，那才叫煎熬。

    况且，指考的难度跟学测本不在同个等级，钱一杰前两年那么混，他能应付吗?

    「你认真的吗?」

    「嗯。」

    钱一杰轻轻哼一个单音，似乎不觉得指考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