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赔着小心，：“太后娘娘这会只怕糊涂，认不皇后娘娘了。待她老人家好一些，皇后娘娘再去请安吧。”

    邢秉懿不置可否，目不斜视了屋。屋里布置的富丽堂皇，角落摆放着冰鉴，冷香扑鼻。

    吴氏：“皇后娘娘若是有不满意之，跟我提一声就是。伺候娘娘的女官女，我不敢擅自主，等到娘娘安定来，亲自挑选。她们几人，先暂时伺候娘娘洗漱。”

    几个候在旁边的女官女一起上前见礼，邢秉懿随意看了，：“无需兴师动众，就她们吧。”

    这时，先前去见赵构的女官回来了，上前回禀：“官家不舒服，吩咐皇后娘娘先歇息，过一阵再见皇后娘娘。”

    吴氏立刻着急了起来，：“皇后娘娘且先歇息，官家只怕是听到娘娘帝姬归来，兴得太过了，我得去瞧瞧。”

    邢秉懿：“你去吧，我这里没事。有劳你了。”

    吴氏谦虚了句，急急转离开。

    邢秉懿挥手斥退女官女，去到净房，掬起盆里的，接连二三扑在脸上。她尤觉着不够，脆将埋了去。直到快呼不过来，抬起，撑着架，着气。

    隔屋，韦氏刺耳的尖声喊叫，不时钻耳朵。

    邢秉懿木着脸，取过布巾拭掉珠。待望着铜镜里面青白，角皱纹横生的脸，愣在了那里。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邢秉懿脸上缓缓浮起了笑意，笑着笑着，泪就了满脸。

    呼间，是淡雅的馨香。她无端怀念，那烈的血腥味，刀砍在金贼上，酣畅淋漓。

    远胜过在这里，钝刀割般，如同陷腻得化不开的烂泥中。

    泪，前看得清楚了些。邢秉懿平静来，望着里面陌生的面孔，抬起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皱纹沧桑。

    不知燕京的夏日，可也这般炎，得令她想杀人。

    周男儿端着冷淘了大殿，赵寰闻到荷叶的清香，抬看向了沙漏，起活动着，：“先放着吧。对了，你多看着些，别让神佑他们吃太多的冰。”

    周男儿笑着答：“先前我看到二娘，还有三十三娘，清空他们三人往外面去了。我怕他们去玩，不放心问了句。三十三娘说，他们去抓鸣蝉，不会去边。”

    赵寰失笑，几人成日淘气得很，成日在太底疯玩，晒得跟黑炭一样。

    清空玩得乐不思蜀，以前还会哭着问几句寒寂，如今只怕早已忘记了。

    寒寂去了渤海与东平县，他这一趟差使办得还算顺利。算着日，这几日就会到燕京。

    赵寰洗了手脸，走到案几前刚要坐，便听到殿外一阵叽叽喳喳的呼声。

    清空的声音尤其快，他跟念经似的，不停歇念：“师父师父师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