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与婆一起忙碌，搬了案几到门，摆了一摞册笔墨纸砚在上面。

    从午忙碌到天明，库房终于空了。东家等人留一筐筐的金银锞与铜钱，拉着大车小车的宝贝离开。

    雨停了，远的天，碧蓝得仿佛是一块宝石，熠熠生辉。

    张小娘宣布了规矩，每人能领五十个大钱。若是女，能领八十个大钱，孤寡老人或家中有两个以上女童者，与女相同，皆领八十个大钱。

    时辰不早，张小娘领着他们前去了库房。包裹着铁的厚重库房门上，沾着已经涸的血渍。

    “早就该将张俊府里围起来了，李相，你一直拦着，莫非早就知晓了此事？”

    发钱啊！

    张小娘指着册，：“册上面的货，都写上了价钱。货分门别类摆在柜上，你们自己对着去选就是。不讲价，选好了数，你们付清钱，拿走就是。”

    张小娘将他们的反应看在里，将库房大门推开，指着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宝贝，脆：“一手钱，一手货。”

    朝臣们铁青着脸，义正言辞：“太后娘娘，张俊丢了襄，还意收买民心，实属居心叵测！”

    众人忙上前，各自拿了册，打开看了起来。他们惯了买卖，只看几行，心中便有了底。

    经过了上次买卖粮的事，再听到是清河郡王府，他们想都不想，在天不亮就发，城来到了以前经过，却从不敢停留的清河郡王府。

    刚了气，婆上前：“小娘，门外来人了。”

    锁被劈开了，张小娘着气，提着斧，轻描淡写：“大伯的账房家不肯库房，不知他们是想要私吞，还是其他缘由，藏着钥匙拒不来，说要死守住库房。既然他们要死守，我就将他们劈死了，没了钥匙亦无所谓，锁反正也可以劈开。”

    张小娘呼气，扬声：“大家排好，每张案后都能领钱，都是一样。你们一个个来，不要争不要抢。”

    后来，他们转念一想，跑一趟又不费事。若能领到钱，那可是意外的惊喜。

    饶是他们见惯了世面，此时都楞在了那里。东家嘴张了张，结结地：“小娘，你这是”

    刑仲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邢秉懿瞧着他的神，心里便有了数。

    邢秉懿眉皱，问：“那张二郎可有招供？”

    张小娘顾不得歇息，用凉洗漱了，了盏茶肚，指挥婆汉，抬着钱框与几张案，到了清郡王府大门前。

    朱红的大门，徐徐开启。张小娘走了来，迎着前齐刷刷看来的目光，面上扬起了笑容。

    邢秉懿板着脸，问：“张家其他人呢？”

    俏俏的小娘，竟然也是个女罗煞！

    李光不客气：“张俊丢了襄，你若有本事，就亲自去将襄夺回来！御史台的御史闻风而奏，何时变成了空白牙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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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阿五与田阿土挤在了最前面，他们整个村的人都来了。

    福宁殿里，则闹得不可开。

    等于是天上掉馅饼，这个消息放去之后，本来没人肯信。

    御史趁机：“太后娘娘，且不提张俊是否有罪，如

    着帖上的人发放大钱，金银锞多，若铜钱不够，一个村的人排在一起，回去后再各自分。

    刑仲忙上前：“先前大理寺的人前来回禀，说是张二郎畏罪自尽了。尸首照着规矩，埋在了大理寺墙。”

张小娘也不怕他们走漏风声去，江南这群买卖人，向来奉行闷声发大财，在利益面前，自不用她多叮嘱。

    众人抬看去，屋里的架上，摆着各匣卷轴。名贵药材的药味，波斯大的郁香气，丝丝萦绕在鼻尖。

    东家咽了，问：“张小娘要如何易？”

    张小娘没打诳语，若货成皆上佳，照她卖的价钱，他们要是不急着等钱用，留在手上等待时机手，能赚上数倍十倍也不止。

    张小娘拿了把锋利的斧，双手举起，大声吆喝一声，朝着锁劈去。

    众人想到大人家的那些豪，再看向门上的血渍，比起之前，神中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与恭敬。

    消息传去，清河郡王府门前，被挤得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