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不宣（二）

    这些时日因了胎之症已现，便是如李氏这般明之人亦觉无计可施。

    近婢环丹见四无人，近前小声对李氏：“夫人，您趁将这承汤饮，切莫令落疾患。”

    这承汤乃以当归、川芎、桃仁、灸甘草、烤老姜药，有养血去瘀、温经止痛之效。女眷产后饮此汤可助残血尽除，令玉早日康复以承恩，故得此名。

    李氏接过碗盏，幽幽：“可有他人知悉此事？”

    环丹垂首小声：“夫人您放心，承汤所需之材皆由乔太医亲往外采买，并非太医署所。”

    李氏微微颔首，：“吾这些时日冥思苦想亦不得法，不知如何能令陛知了吾胎而不怪罪于吾。”

    环丹：“夫人，您大可对陛如实相告，这龙胎有异亦非夫人存心而为…”

    李氏屏息饮承汤，将碗盏递于环丹，复又以清茶漱，方开：“愚不可及！陛有这许多嗣，却无人有过因龙胎有异而至胎，若吾如实相告陛许不会怪罪于吾，然此乃不祥之兆，倘若陛因此对吾有了心结从而厌了吾，那日后吾又如何于这中立足？”

    环丹此时方知李氏所虑为何，于是：“是愚钝，夫人恕罪。”

    言语间环丹扶李氏躺，继而又：“夫人，已您吩咐递了消息于陇西公。”

    李氏微闭了双目，：“这乔怀德随侍吾多年与吾便如同舟而行，吾倒是不觉担心，只这刘八娘，吾亦未与其有过共谋之举，自是由父亲面为妥。”

    一语未了，便听殿外有侍禀：“夫人，少府卿佟文政求见。”

    李氏闻言自是令环丹将其扶起，又拢了额发，端坐于席榻之上方着环丹将佟文政迎了。

    待向李氏行罢礼，佟文政垂目：“李夫人，臣方才得了陛旨意，令臣与李夫人相商夏至祭祀之仪。”

    《周礼·官》有载：“以夏日至，致地方魈。”夏至节气将至，亦只余半月之期。这历朝历代皆有于夏至之时祭祀先祖、庆祝丰收之俗，以此祈求禳灾避邪、作丰收。

    李氏这些时日因了胎之事将此节气祭祀之事忘却，此时闻皇帝有旨自是不敢怠慢。李氏了，：“吾旧年于平城之时知每逢夏至时节陛皆行郊祭，吾等女眷于中行祭。如今吾初掌治之权，这祭祀之礼亦未尽知，佟府卿不妨于吾知晓。”

    佟文政：“夏至之时昼夜短，气极盛以致失调，乃以祭之，以求调和、消灾解难、五谷丰登之意。这夏祭虽非大祭，却是祈求灾消年丰之举。陛素来以天苍生为重，凡关乎民生之事皆重而视之。”

    李氏颔首：“佟府卿所言极是，陛恤百姓，自是事事以天黎民为要。”

    佟文政：“陛言今岁郊祭便于城北十里洛之畔而行，中祭可置于徽猷殿莲池前行祭。”

    李氏这般醒目之人，闻言自是知皇帝之意，于是：“陛乃一代仁君，自是不以童女为祭，这临而祭亦是取地为之意。”

    佟文政闻言自是连连称赞，复二人又相商祭祀所需之事，不再细说。

    李氏本因胎而腰膝酸，待送走佟文政，便歪于席榻之上微闭了双目。

    环丹了来见李氏闭目养神，便蹑手蹑脚行至香炉旁，为李氏燃了安息香以助其安眠。未及燃安息香，便听李氏悠悠 --≈gt;≈gt;

    悠悠：“将吾早前制的翠迭香燃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