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以其为尊，她愿立何人便立何人，纵是你登基继位又能奈其何？”

    见元恪已沉脸来，肇忙接过话：“太您非皇后亲，皇后又岂能真心待您？”

    他二人之言，令元恪忽地想起君父临终之前遣走自己与梁世清，只留元勰与三宝于御前。元恪彼时心中忐忑，碍于羽林卫在旁护驾，虽不得附耳细听，却是借故缓行，留心窥车舆声响。

    隐约之间，元恪闻得皇后、诏书等寥寥数字。此时闻元钰之言，元恪忽地失了颜：“阿耶，阿耶似有遗诏留于皇后…”

    元恪遂将那日皇帝临终之事于众人知晓。待元恪言罢，席间众人皆转了面。

    元钰定了定心神，：“若皇后当真有此诏书，待其诞嫡，太您皇位难保啊！”望着众人，元钰又：“与其日后人为刀俎我为鱼，不如先手为。”

    肇本以为来日元恪君临天，自己便可平步青云。此时得了此讯，肇自是耐不住：“太，您当早决断，免生后患！”

    一旁的元禧亦言：“少母壮非家国之福！太不为自，亦当为大魏江山计远啊！”

    三人言来语去，元恪一时间意心迷。足足一盏茶功夫，元恪方才开：“待明日行罢阿耶丧仪，便将…便将阿母腹中龙胎除去！”

    永合殿，禾一缟素，手捧元宏当年定之时所赠玉佩静静立于窗前。

    吉祥行至近前，小声：“皇后，今日陛大丧，您滴未，太医令着为您煮了桂圆莲汤，方才咸王与北海王来与您叙话，又不敢打扰。皇后，为了您腹中龙胎，您快饮一碗吧。”

    禾神茫然，只垂泪不语。吉祥近前半步，见禾面无血，大吃一惊，：“皇后，您可是哪里不适？这便去宣太医令…”

    言罢，吉祥便往殿外而去。禾唤住吉祥，轻声：“吾不妨事…瑛儿与淑儿可已睡？”

    吉祥了，：“二位公主白日里哭喊陛，许是乏累，早早睡了。”

    禾：“瑛儿喜豆糕，却不喜豆泥之中辅以糖，日后你为她制豆糕之时切莫加多糖…”

    吉祥不解：“乐公主所糕素来由皇后亲制，今日怎得嘱咐于？”

    禾凄凄一笑，：“吾即将生产，自是托于你…淑儿质温，你切莫予她用温之。”

    “还有恪儿…他当日为保全淑儿，落风，务必令他不可太过劳…”

    不待吉祥开，禾又：“陛素喜闻吾抚琴而歌，你将绿绮取来予吾。”

    吉祥虽觉禾今夜言行有异，却也不敢怠慢，急忙忙取了绿绮琴奉于禾。

    “野有蔓草，零漙兮。有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瀼瀼。有一人，宛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偕臧。”

    先帝生前常言此歌乃为自己与禾所唱，一如他二人于小山坡上邂逅相遇。吉祥闻禾歌声渐弱，不及近前，便见一鲜血自禾。

    吉祥惊叫起来，殿外的汪氏闻声而至，却见禾已倒于琴案之上。

    二人手忙脚路，又唤殿外婢，一将禾抬至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