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玫底的亮光，渐渐熄灭了。她垂眸，嗓音有些乾，轻声问：「你来什么？」

    还是挑在傅煦在场的时候。的时机，实在是糟糕透。

    往常在梁玥上看见的锋芒，好像再也不存在一样，她看向温玫的目光十分复杂。

    温玫注意到，对方角的纹路更了，也多了几明显的白发。连向来直的背脊，如今也有些傴僂。

    「你为什么……」梁玥言又止，双手握又放开，「从来不跟我说？」

    单凭几个字，温玫立刻就懂了，但是她无法确定，况且对方究竟是如何知的？

    是谁告诉梁玥的？她应该没有在旧家留任何蛛丝跡才对，收拾得乾乾净净，不留一丝痕跡。

    说来有些可笑，明明温玫的脸上不显破绽，但是梁玥却看穿她的想法，这是以前她所没有会过的，或者说是她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温玫的绪。

    于是她主动告知：「是我，去问你爸的。」

    温元良。

    这个答案，其实是预料之中，因为极有可能告诉梁玥的，也只有温元良了。除了他，只有林渺安是知者，但是她不可能告诉梁玥这件事。

    她一路看着温玫承受着痛苦走到现在，儘和梁玥没有实际接，但是她心疼好友，对家的教方式无法苟同，所以也很讨厌梁玥。

    或许，是上次的对话，令梁玥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温元良早就料到，有一天梁玥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过竟然这么快。

    她终于不再固执己见，只可惜为时已晚。

    自己的女儿再清楚不过，温元良知温玫或许直到死，都不会对梁玥敞开心。

    他只将温玫的病，以及大致上开始现症状的时间告诉她。

    听完，梁玥久久无法声，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来的作为，温玫不是没有向她反抗过，只是如今，再也想不当时的景象。

    印象太过模糊，甚至连影都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是温玫渐渐与自己疏远的关係。

    某天，温元良突然向她提离婚。并不是徵求意见，没有拒绝的馀地。

    官司打完，她实在不明白，为何温元良愿意牺牲这么多，也要带温玫走。

    十几年的，早已从慢慢转变为亲，不再轰轰烈烈，有的只剩平淡。虽然了好一阵才适应，回归好久以前一个人的生活，梁玥的格，使她不会轻易被左右。

    在她看来，温玫依旧是自己的小孩，她依旧拥有她的权利。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亲的缘故，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工作时容易分神，甚至半夜辗转反侧难以眠，满脑都是温元良告诉她的话。

    翻家相簿，照片上她牵着温玫的手，那时候后者不到十岁，还小小一隻，脸上的笑容灿烂又天真。

    她是笑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温玫的笑容越来越少，说确切一──在自己的面前，不愿再绽放笑顏。

    馀留的，惟有沉默。

    这些改变，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是梁玥令温玫，再也开心不起来。

    甚至间接导致她生病，这几年来，对方遭受到多少痛苦，她无法想像。

    这是迟来的懊悔。

    只是，实在是太晚了，温玫再也不会有原谅她的那一天，两人之间的关係，也无法修补回原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