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建成说：“如果大老板同意肯，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边儿上，肖琪瞳明显扩了扩，极是诧异——这些年，郑西野再受重用，蒋建成也从来没有让他沾手过心生意，更别说带他去见大老板。

    郑西野静默半秒，微勾，没什么起伏地：“只要您信我。”

    冷不防，蒋建成一烟呛气，惊天动地咳嗽起来，肖琪见状，赶伸手替他捋背顺气。

    好一会儿，蒋建成缓过劲，倾将雪茄戳熄在烟灰缸里，随之苦笑：“你们几个小辈儿，昂仔是我亲儿，琪琪又是我亲手养大。可是阿野，你不一样，你跟我的日，满打满算也不到四年。不是我疑心重，是咱们蒋家这一路走来太难了，跟着大老板，小伏低不说，还得给人挡刀挡枪。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郑西野说：“我明白。”

    “这些年，你和琪琪帮了我很多。”蒋建成说，“之后，我会慢慢把心生意全都到你们手上，让你们来打理。”

    郑西野没有搭这句腔。黑低垂的睫，掩住他所有绪。

    蒋建成用力拍了拍郑西野的肩膀，神凝重：“阿野，蒋老希望，等我这老百年归西之后，你能像帮我一样，继续扶着昂仔。一起把咱们的生意去，同手足，永不背叛。”

    话音落的瞬间，郑西野睛里，眸骤寒。

    昏晓相接光景，世界溟濛暗沉，一缕老灯的残光投落室，刚好照亮屋里的一寸白墙。

    墙面脱落灰，但总还保留着雪白的底。灯光照亮的那一隅墙面，好巧不巧，圈住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

    它缓慢地、孤独地爬行在墙上，吐丝织网，光线形成一座无形牢笼，将它困缚，它无法挣脱，白的墙和清冷的光，使它的世界看上去更加苍凉。

    郑西野看着那只蜘蛛，好一会儿，他缓缓地笑了。

    郑西野应：“好。”

    与此同时，窗外天光破晓，黎明即将到来。

    许芳菲大伯的六十大寿，乔慧兰最后给随了八百块钱。

    这个年代，人往来是常事，八百块放在大城市不算什么，但在凌城，这个数可以说相当拿得手。无论是送礼方还是收礼方，都有面。

    当然了，乔慧兰包八百的红包不是为了面，纯粹是想借这笔礼金，来答谢大伯一家这些年对他们的帮衬。

    上午十不到，乔慧兰就带着许芳菲来到了大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