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郑西野的话，主治医生，饱歉意说：“你父亲在我们这儿躺了这么多年，确实一直都没什么起。如果能有更好的神经科大夫能改善现状，我当然也求之不得。”

    十一前，郑卫国在驾车途中神恍惚，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大卡车连人带车撞三十米。

    那场车祸，导致郑卫国脑神经严重受损，成了一名植人。

    多年来，各路亲朋好友为郑父遍寻名医，始终没有好结果。

    前段时间，宋父在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他们中班上的班从国华盛顿归国，被夏城神经专科医院给薪聘了过去。宋父知这人少年时便赴留学，在神经科领域颇有建树，左托人右托人，和那位老同学取得了联系，想着把郑卫国送过去，再碰碰运气。

    和主治医生完，郑西野去一楼办了转院手续。

    之后，两人来到四层神经科，418单人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的气味，白的墙，白的病床，一切都洁净而单调。木质床柜上，一只小巧的瓷摆件是整个空间里唯一的生机。

    那是一只白的鸽，振翅飞，栩栩如生，仿佛正在蓝天白云间翱翔。

    柜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他的鬓角已经起了霜，时间卧床令他的肤透几分病态的苍白，但从那憔悴的角眉梢，人们依然能轻易地推测，他年轻时的俊秀英伟。

    男人闭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已经死去。唯有心电监护仪上波动的曲线昭示，他的灵魂尚存于人世。

    和过去的许多次一样，郑西野走病房，拖了把椅，弯腰坐，静静听护工王姨简述最近的况。

    “还是老样。”

    王姨给吊瓶架换上新的营养，摇叹气，用夹着家乡方言的普通话：“一直这么睡起。叫他呢，没得反应，和他讲话聊天呢，也没得反应。听医生讲，他的大脑应该是有知觉的。好可怜的，听得见看得见，但是动不了也说发不声音，不知是哪样的滋味，没法想象。”

    郑西野脸平静，没有接这番话。

    一起来的宋瑜伸手，轻轻拍了王姨的肩，说：“王姨，这几年一直你把郑叔叔照顾得很好。辛苦你了。”

    王姨是个勤快人，心儿又实在，是医院里碑最好的护工。她笑起来，玩笑说：“这都是我的工作嘛，你们又不是没给钱。”

    这时，郑西野站起，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王姨手里，说：“王姨，一小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