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为吏之，必洁正直，慎谨固，审悉无私，微密纤察，安静毋苛，审当赏罚……“

    这时候，喜已经在审理”盗劫商贾鲍”一案了，黑夫他们被带堂时，正好那名商贾“鲍”在待那天他前往乡市，在距离繁亭九里的旁遇盗贼抢掠，惊惧而逃的经过。

    那名和黑夫搏斗过的虬髯大汉首先招供：“我名为潘，是竟陵县士伍，住在某里，去年二月被征召伍，前往北方赵国作战，因天大雨，畏惧远行而逃亡，后遁云梦泽为盗，与其他三人结识，罪行一如商贾潘所说，没有犯过其他罪过。”

    这场审讯并没有放在县寺衙门，而是安排在一墙之隔的县狱，县狱里是牢狱，外面是正堂。从外表来看，就是个狭小的院，一没有官府应有的气派，只是那些石铺成的路面，连落叶都清扫得净净。

    且不说这件事己方占理，就说他前世在警官学院时，可是上过刑讯课的，还去法院旁听过许多次，不就是跟被告对质么，怕个鸟！

    正堂后，黑夫发现这里也没有可以让人击鼓鸣冤的地方，更不对外开放，一扇“罘罳”，也就是土制的屏风挡在人，上面涂成白，又用墨写着几行秦国篆字。

    潘迟疑了一，说：“没有！”

    “凉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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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夫本来就识字，不然哪能到军营里还可以给家里写信？却见上面写的是篇名为《为吏之》的文章。

    一时间，黑夫竟期待起三日后的“讯狱”来。

    这时，季婴却偏过来，对黑夫嘀咕：“我记得那一日，他不是说手上有好几条人命么……”

    黑夫、季婴在狱吏“乐”的指引绕过屏风步正堂，才发现堂上就坐的审判者非是安陆县令、县丞，而是狱掾喜！他今天一黑衣，獬豸冠，正襟危坐，好不威风。

    然而到了“讯狱”，也就是法上见那一日，黑夫看到的景却是这样的：

    “怎么办？”他看向黑夫，问。

    县衙外，人山人海，大堂之上，写有”明镜悬“四个字的匾额挂正中，面端坐着县令老爷，乌纱帽，堂摆着龙虎狗三把铡刀。当人犯被押上来时，两旁衙役喊“威武”，青天大老爷便“啪”地一拍惊堂木，指着人犯：“先打他三百杀威！”……

    见到此人，黑夫心里一颗大石顿时落地，听那个狱吏乐说，这位喜大人在安陆县是了名的铁面无私，又极得县丞倚重，棘手的案，都会给他代办，由他审案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法，尤其对犯了什么事要罚款多少记得很清楚，但却从未与人诉讼，对薄公堂。

    由此看来，这秦国不愧是以法家闻名于世，审起案来一板一，有自己的规矩，而不是照官吏个人喜好胡来。

    “希望今日审案的官吏真能到这几。”

    然后就是什么“五善”“五失”……这是秦国对大小官吏的要求，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要廉洁奉公，忠于职守，禁止假公济私，要亲近百姓，官要为百姓除害兴利之类的，应该和《中共领导廉洁从政若准则》里的容差不多。

    随后，就到三名着枷锁的盗贼，跪在堂陈述自己的犯罪事实。

    黑夫却倒便睡。

    ……

    主法官喜在潘陈述时没有打断他，只是不停在简牍上写着东西，直到他说完之后，才又问：“除此次劫掠商贾鲍之外，没有其他罪行？”

    竟陵县，是南郡18县之一，和安陆县隔着云梦泽相望。这大汉在陈述时，堂上左右坐着的吏员们，都持笔在木牍竹简上沙沙地记着。那认真劲，好似后世法上的笔录员，他们要将案犯的一言一行都加以记录，再作为档案封存库，后世土的秦简，大多是类似的东西。

    在一般人想象中，古代的审案，大概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