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一旁却响起了宾百将轻蔑的声音。

    战无不胜的百万秦军，就是由他这样蝼蚁般微小的更卒、士伍组成的啊！

    经过数百年发展，如今的秦国，这已经成了一项律法保证的制度。试想，安陆县每个月百余更卒受训，夏秋三季更能达到两三百。一年来就是两千，整个南郡十八个县，就有近四万人，秦国有二十多个郡，那就是近百万人……

    “就是平时多汗，打仗少血……这汝等可懂了？”黑夫低声对东门豹和季婴说。

    “吴曰，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结而解之，每变皆习，乃授其兵……这便是更卒所需训练的，至于武艺、兵刃，待到汝等服正卒、戍卒之役时，再到军中修习！”

    他听说，秋时期的贵族，会利用一年四季狩猎来训练领地民众，那大概就是日常训练的起源。

    等他们走到癸什时，陈百将一便看到了黑夫，了笑：“癸什只有两个有爵者？”

    面对这个“救命恩人”，黑夫恭恭敬敬地说：“敢告于百将，只有黑夫与豹二人是公士，其余八人，皆为士伍。”

    “原来如此！”二人恍然大悟，东门豹低声骂：“如此简单的事，说那么复杂作甚，黑夫，还不如你上去呢！”他现在对黑夫，又多了一层佩服。

    “有爵者，愿为什、伍者，列！”

    黑夫他们这一什，就是“癸什”。

    两名百将走土台，照顺序巡查各什，一名文吏跟在他们背后，清每个什的人数，以及什、伍的姓名。

    听闻此言，黑夫对东门豹了，二人一同列，只是黑夫迈了两步，东门豹则停在他背后一步。

    “你二人，谁为什，谁为伍啊？”

    东门豹等人同样二丈和尚摸不着脑，黑夫只得小声解释说，陈百将在讲为何要让更卒们训练，是因为若不加整训就驱赶他们上战场的话，肯定会导致“覆军杀将”的大败，是在送他们去送死。

    县卒们便过来五吆六，在校场上划定了十块区域，安排众人以所住屋舍为单位，分开站立。看似简单的工作，却整整了一刻钟，十个什终于分开了，他们照从右到左的顺序，被安上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序号。

    这时候，陈百将的训话也接近尾声，他说更卒们虽然还不算正式的军人，但也要受军纪制！有偷耍，不听命令者，惩罚极其严酷！而后又声明了上半个月”演兵“的容。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善，大善。”陈百将很是兴，看就要让边的文吏记。

    东门豹主动回答：“黑夫为什，小人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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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黑夫顿时松了气，除了耍一手短剑匕首外，他对这时代的兵还真的一窍不通，更别说弓箭了。

    反过来，那些行走坐立、左右前后，是到了两千多年后的现代军队里，也调训练的东西。中国更是对此乐之不疲，都玩样来了，经历过军训的中生、大学生都懂的，更别说他一警官学院毕业的人了。

    “这黑夫只是第一次服役的更卒，多有匹夫之勇罢了，也能什！？”

    最后，陈百将才讲到了今日的关键：“用兵之法，教戒为先；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本百将之职责，便要负责教授汝等百人！百人分为十什，什伍虽小，亦不可无首，今日当选定什、伍！”

    “我一个区区公士，哪有资格。”黑夫一笑，心里却想起一件事来。

    算来，黑夫不由倒一凉气，他这总算知，秦国是怎么怼赢平四十五万赵军，又如何调用二十万、六十万大军灭楚的了。

说的话，他们这些里人是不会懂的。

    他瞅了一糟糟站成一团的更卒们，皱起眉，对县卒令：“让众人照各屋顺序，分开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