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县南门校场外，黑夫的兄，公士衷站立于此。

    衷年纪刚满三十，七尺有余，相貌和黑夫有几分相似，缠着代表公士爵位的褐巾，上留了稀疏的短须，穿着一布褐衣，并不十分保。

    让人奇怪的是，他手里明明拿着一件厚实的新冬衣，却宁可在十月份的寒风里冻得打哆嗦，也不穿上。

    他家虽然是公士，有百亩土地，可因为前年给亡父办丧事，去年又给衷治伤，几乎耗尽了所有的钱帛，如今日过的很。

    到了冬天，连冬衣都得让三个兄弟着穿，谁门就让谁披上。这件衣服，一针一线皆是阿母亲手所，但衷再冷都不舍得穿，他怕自己一路走来尘土飞扬，将衣裳脏了，新衣嘛，还是让弟弟来穿吧。

    此时此刻，衷就这么搓着手哈着气，在门两个县卒的指指窃窃私语中，有些局促不安……

    衷是个老实的农夫，一向不愿惹事，也不愿意成为话题的焦。

    好在去传话的人没有让他等太久，不多时，衷就瞧见校场有个影一路小跑来，大老远就朝他挥手喊：“伯兄！”

    伯兄，是对家里大哥的称呼，黑夫就这么一溜小跑地来到跟前，朝衷作揖：“伯兄，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奉母亲之命，来给你送冬衣，母亲这些天里日夜不息地衣，就是生怕你冻着。”

    见到弟弟，衷笑，睛扫到黑夫上，却发现他已经披着一件厚实的衣服，再往上看，黑夫的发髻上也有公士的褐巾标志，看来传闻非虚啊……

    “嗨，我早该写封信传回去告知母亲和伯兄。”黑夫一拍脑门，有些懊恼，他解释：

    “这些天了些事，我得了些钱，已经置办了全衣，不必让伯兄再大老远送衣过来，你脚不方便……”

    黑夫很是惭愧，衷去年服兵役时，落了伤，至今未好，平日里农活都艰难，从云梦乡到安陆县城五六十里路，黑夫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让惊过来不就行了，伯兄好好在家照顾母亲即可。”

    黑夫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已经穿得乎的衣服脱，不由分说地披在衷上，又接过他手里大老远送来的冬衣，穿上以后，满脸喜。

    “还是母亲的衣裳和！”

    衷将手收到袖中，受意，欣地笑了笑：“惊年纪小，又躁，我怕他误事，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