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又问：“可知他们迁去了何？”

    经过半个月相，这片田地的农也不太怕秦军了，因为集中在此的都是南郡籍贯，南郡曾是楚地，城亦是楚地，两边讲的都是荆楚方言，虽然音有不少偏差，但大能听明白。

    黑夫将一大捆粟扔上田埂，了把汗，坐到田埂上喝，一边问旁边的弯腰驼背的本地农：“老丈，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如何？”

    虽然秦人要收走三分之一的收成有些疼，但跟楚国统治这里时，本地的楚国县尹“城公”收的田租也差不多。

    于是老农就絮絮叨叨地说，因为去年战争的缘故，不少人家听闻秦军要占据此地，都提前迁走了，不少地都荒了来，好在驻扎在此的秦军组织兵卒接受了撂荒的田地，上粟麦，好歹有收成。

    ……

    “就在汝边上，不过百将，现如今，那里已是人去屋空！陈族的族听说秦寇……秦军要占领此地，就带着全族的人，迁走了！”

    槐木已经将外黄之战时，黑夫为他们裹伤包扎的事对众人说了，看槐木和东门豹两个受过重伤的人现如今活蹦，那些新被编黑夫麾的兵卒们顿时对黑夫另相看，觉得百将真有救死扶伤的本领。

    “老朽没听说过陈胜此人。”

    老农摇了摇：“只知是沿着汝走的，或许去了顿县，或许去了项县……”

    这一次，秦军的敌手不再是不堪一击的魏国，而是兵多将勇的楚！

    卜乘亦乘机过来，举起一卷《日书》杂抄，宣传起迷信来：“百将这双手救助过的人，连司命都不收的！”

    想了一会，老农摇了摇，指着城东边：“不过在城的东乡，确实有一个陈氏，全族数百人，聚居在一个里中，百将要找的陈胜，或许就是陈氏之人。陈氏孙兴旺，也有不少穷困弟，因为没有土地，只能给别人佃农。”

    季婴也叫嚷起来：“百将虽不是医者，却得到了来自咸的医官称赞，还甘愿拜百将为师，向他学裹伤之术呢！”

    黑夫一来了兴趣：“那陈族所在的里在东乡哪个位置？”

    “项县？”

    能不能，是人区别异类与同类的重要方式。

    “这场仗，秦国打的真是太仓促了。”黑夫瞧了瞧乌云雨的天空，忧心忡忡。

    于是乎，有了槐木、东门豹现说法，加上季婴、卜乘添油加醋，黑夫不到一天时间，便让新来的戍卒都对他俯首帖耳。看又一场战争在所难免，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不受伤，有这么一个神奇的百将在后，戍卒们的心，不由得安定了不少。

    聊着聊着，话匣就收不住了，黑夫和老农说了会家常，突然问他：“老丈，你可曾听说过本县，有一个叫陈胜的人？”

    “应该是个雇农，为人庸耕地。”

    这是黑夫唯一知的事，既然来了城，他便止不住想，那陈胜是否也在这县里呢？不知他这时候有没有和自己现在一样，坐在田埂便，叹了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楚国最后的名将项燕、其项梁，还有十多年后的西楚霸王项羽，人才荟萃，皆源于此。虽然如今项氏的主已经搬到相去了，但项县仍是楚国淮北重镇。

    “陈胜？”老农眨了眨，似乎在脑中那些零碎的名字里搜寻。

    黑夫若有所思地了，心思却已经不在难觅踪迹的陈胜上了。

    八月中，大地一片金黄，在秦国兵卒的协助，城县的收割也接近尾声，秦军当然不是来义务工，而是在抢割自己的军粮，这南郡全曲五千人，可都指望城的粮吃饭。

    完成新的整编后，黑夫他们也被分到了新任务，却不是作战，而是在城县帮忙收割粮……

    项县就在城东南百五十里外，据说楚国也在那集中了近万军队，而且，那里还项氏的封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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