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三年冬，十二月旬。

    安陆县才刚刚过一场雪，天气十分寒冷，但安陆县学室，三个新来的弟依然挤在火塘边上，带着期盼的神，开始自己的程。

    学室夫要将这个理念，输所有弟脑里，让他们在今后的仕途中严格奉行这个原则。不是作为基层佐吏，还是飞黄腾达了郡县大官，都要忠于大王，忠于法度。

    新弟们频频颔首，惊却在一旁烤着火，神游天外，一年多前刚学时，他也像这样，对周遭一切充满好奇，充满饥渴地追求一切不知的知识。可现如今，他早已适应了学室弟的生活，新奇消失后，剩的更多是枯燥和疲惫。

    还记得去年秋天，兄刚送他学，上完第一堂法制课后，弟们被要求行了一场“摸底考试”，用小篆写一篇三百字的司法公文。

    那些世代吏的吏从小就跟这些东西打，笔如飞，很快就完成了，像惊这样基础较差的乡少年，就要咬着笔想半天，才憋了百余字……

    据弟们基础不同，学室夫将他们分为不同级别，表现优异者可以直接去熟悉法律条文了，基础较差的，还得认识至少五千个篆字……

    别吃惊，这是只是法吏，最基本的基本功。

    惊就这样重学了半年，他的识字才算过关，接来的几个月里，他们都在与枯燥的律令条文打，像什么《盗律》《贼律》《军爵律》《效律》等，基本一个月一篇地学着来，不仅要理解每条法律的判罚原则，还要将其熟读背诵。

    因为夫说了，以后他们要是了法吏，事到临却记错了律令条文，那么，就用你记错的律令来置你，以此作为渎职造成严重后果的罚……

    “若是记错了死刑的判罚，那不就惨了。”当时惊吐了吐。

    除了法律课，他们还要学会驾驭车，因为待弟们从学室毕业后，就没有免除服役的优待了，众人可能会被征召到战场上充当御手。此外，还得练习剑术、弓术，健，不要求你多厉害，但至少要能提得起剑，得中靶。

    秦吏并非单纯的文官，他们必须提剑可上阵杀敌，拿笔能书写公文，个个都是多面手，如此才能适应秦国的需要。

    要学习如此多的东西，一旦学的不好还会受到夫无鞭笞，所以学室弟的生活，可比后世的大学生辛苦多了。惊每十天才有一天休息的日，每逢这时候，他都会去官寺寻找仲兄昔日的同僚，尉史安圃，打听一关于战争的新闻……

    打听一关于他仲兄黑夫的生死！

    ……

    最初时，传回来的是关于伐魏之战的零星消息，消息大多是乐观的，秦军势如破竹，最终还攻破了大梁，灭亡魏国。官府派人将此事在各郡县大肆宣扬，让所有人都知秦军和大王的辉煌胜利。

    与此同时，黑夫的爵位，也在不断被咸落实到安陆县。

    先是从簪袅到不更，再从不更到大夫，仲兄的爵位，像是飞似的飙升，令惊又惊又喜。

    尉史安圃则悄悄告诉他：“你都不知，黑夫的爵位每升一级，左尉的脸啊，就要难看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