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老工匠，陈壹能看此的大用：只要不止，不停，那四个碓便能够不断运动，昼夜不息！

    “若能在此地设立五十架，岂不是相当于让铜官多了五百名人手？”

    而且，连机碓不仅可以用来理矿石，还可以用于舂米、捣药，用途是很广的。

    “连机碓。”

    “吾等可当不得此礼，应该是吾等向你行礼请教才对。”

    “而今日橼所制连机碓，一架相当于凭空多了十个人力，此可谓小巧也！”

    众人皆齐声应是，其中就包括闻讯后来看闹的郡守府史，他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碓，这虽然是西汉就被老祖宗发明来的东西，但一直到改开前，在南方，帮人舂谷磨面的碓房还随可见。黑夫前世的老家就有一个，他外公年轻时在粮所工作，就被打发到碓房里呆了几年，黑夫小时候还跑去玩耍过，所以有些印象……

    众人惊骇之余，扬昔已经带着橼过来了，橼是个老实的人，不比他那满腹心思的妻弟，看到一群郡工师、工官，还有一位白发老匠人站在面前，立刻战战兢兢地要向他们拜……

    “小巧？”

    陈壹颇为愧疚，为一位几十年的老工匠，他却从未往这方面琢磨过。

    “凡工匠者，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

    陈壹赞叹：“好啊，传说上古之时，神农氏制杵舂，以济万民。而你于两年前制了踏碓，延力借之重以践碓，其利两倍于杵舂。今日，你又复设灵巧机关，役而舂，其利又十倍于踏碓！”

    到了午，黑夫也陪同李由来观看“连机碓”的制成，众人挤在边，看着木碓在带动自行运作，发阵阵惊呼时。黑夫却在后面与橼窃窃私语，从橼中得知了老工师陈壹的溢之词。

    “此可取名了？”陈壹十分兴奋，围着那械转了又转，仔细观察了凸和连杆后，称赞不已。

    陈壹只以为他谦逊，更加欣赏橼，岂料在橼心里，却只是心虚地想：“不是我，这些都是黑夫想来的，我只是照而已……”

    但黑夫警告过他事败的后果，所以橼只能将这件事埋藏到心里。

    橼说：“因可以带动数个踏碓连动，我妻弟为其取了个名，叫连机碓……”

    他们认为人不可能驾驭利用力来活的旧观念，被亲所见的事实敲打得支离破碎！

的木碓向砸落，击中的不是矿石，而是他们的心一般！

    陈壹连忙扶起了橼，将他上打量了一番后，了笑，赞叹：“不愧是能安陆碓的匠人，今日果然让吾等耳目一新！”

    不说还好，橼立刻涨红了脸，连连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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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到江陵城后，史便直接前往郡守府，将今日见到的“奇景”告知了南郡郡守腾……

    他们查验了其力度，发现并不亚于一个成年人举锤砸。而且人得休息睡觉，要吃饭喝，还可能偷懒，连机碓却不会。如此一来，一台连机碓，至少相当于十个成年劳力！

    “那些诸侯室里的所谓能工巧匠，铸造了的礼，雕琢珠宝，可谓极尽所能，但却不利于民。在我里，彼辈只是一群拙匠！”

    “叫碓。”

    “如此便能巧妙利用之力，吾等怎么从未想到！？”

    “当年蜀郡李郡守带领吾等所修的湔堋大堰，溉千亩田地，让旱由人，蜀中大丰，可谓大巧。”

    有时候黑夫不得慨，古代发明创造，其实不需要多么哨多么复杂，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越容易历久弥新。

    在黑夫里，碓的意义还不止于此，这应该是中华大地上，人们，里面说，登而招，臂非加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也，而绝江河。君生非异也，善假于也！”

    黑夫笑了笑：“这话我就不同意了，陈壹只看到了前这一条小溪，只看到它影响了铜官。可他却忘了，这南郡有上千条溪，天有数万条江河，若是此能够推广去，受泽被的人数亦有数十百万，又岂会比都江堰……比湔堋少呢？”

    “而今日，有左兵曹史黑夫、安陆县巧匠橼，二人假于力，了连机碓，亦可得数倍之效！”

    一旁的众工师、工官也纷纷赞扬起橼来，什么能工、巧匠，都往他上堆。

    想到这里，陈壹已激动地拉着诚惶诚恐的橼，举起他的手，对所有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