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勇气？”

    “汝等被焚毁的房宅，被毁坏的庄稼，被耽误的生计，凡此，都要在今日，用彼辈的颅补回来！”

    若是小陶、东门豹、利咸、季婴，甚至是已战死的槐木都在这的话，黑夫或许立刻带人城突击……

    瞧那航速，不消一刻，就能抵达南岸……

    “郡守派的援军已至！”

    就在这时，百将从墙垣上匆匆跑了过来，惊喜地对黑夫：“左兵曹史，援兵，看到援兵了！”

    正如黑夫所言，人虽然在一天时兴致很，显得骁勇无比，但第二日就萎靡多了，不仅攻城时被城了两拨箭后，就丢几十尸草草后退，连那些后面的人，歌舞也不动了。

    想必那赤楚旗的楚国使者，看着这一幕也很无奈吧，人擅于山林作战，也可以当“陷队之士”去搅敌方阵列，可攻城……他们是真的不行。

    黑夫连忙让人看着城外敌人，又让百将去将县卒，以及表现较好的青壮都喊醒，集中起来。自己跑到北墙垣，却见两里之外，便是浩浩淌的大江，有十多艘大小木舟，正朝这边驶来，此时的是北风，舟船们都张开了的船帆，像是一群的灰鹅，在舒展翅膀。

    “二三守住了夷城邑，守住了家，但这就够了？如今援军已至，是男儿，便随我城击敌，追亡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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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将还是不甘：“我听闻左兵曹史在去年时，曾以数百之师，攻两千楚军，一举击溃，今日城有千余人手，为何不效仿当日呢？”

    等到第三日天蒙蒙亮时，他第一时间就观察了城外的人，比昨日更少，又没了近千人，只剩两千余还不死心，依然驻守在原地，但都歪歪斜斜，士气已与刚来时的前歌后舞，判若云泥！

    第二日清晨，日时分，不同于昨日的喧哗，城外却是一片寂静，在城假寐的黑夫也被夷仅存的百将喊醒了，并献上了他的“妙计”。

    “现在形势是，敌方未能一鼓作气，如今二鼓已衰，恐怕再也没有昨日的气势了；我军则攻之不足，守则有余，这时候守住一日一夜不难。若是贸然战，或会失利，一旦失利，便会导致人心不稳，反倒助了敌方士气。”

    ……

    他不想打击这百将的，说：“等时机到来时！”

    毕竟是临时凑合起来的几个落，事若顺利，还能诚合作，事若不顺，就会作鸟兽散。

    “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夷算是守住了……”

    黑夫回过，越过小邑的里闾街巷，看向了夷北城墙。

    他们见到了援军的帆影，敌人安排在岸边的探哨想必也看到了。

    众人听说援军终于来了，先是大喜过望，随后又在黑夫大声鼓动中，目光变得切起来。

    第二天无惊无险地过去了，是夜凌晨，在首领樊禽的督促，人再次发动了一次猛攻，但已是弩之末不能穿缟，胡攻了一气，便再度退走了……

    “百将，看到那最前排的赤楚旗了么？”

    虽然那人君樊禽连杀数人，却无济于事，到了午时间，黑夫他们在城甚至还看见，两支数百人的队伍擅自脱离了大队，往北撤离。

大睡，真是太大意了，莫不如城击之，何如？”

    “援军抵达之际，就是吾等反击之时！”

    黑夫摸着被矢破的手臂，松了气。

    黑夫心里暗骂，面上却笑着肯定了这位百将的勇气，并站起来，观察城那群枕着盾牌，睡得横七竖八的人。

    怂了两天的黑夫大喜过望，立刻就走城，看着在街上集中起来，角还沾着屎的夷秦人青壮们，骑上了，将手中的剑举起，让他们都能看到自己。

    说了那么多，其实黑夫心里想的就是，当时他带的是后路断绝，只想翻楚人然后回家的一帮哀兵，其中还有自己亲手练来的兵吏，当然不虚了。可现如今，带着这些没有经过期训练的夷青壮城，和骁勇的人野战？黑夫自问还没疯狂到那地步。

    “在何时？”百将十分期盼。

    黑夫摇了摇：“彼一时此一时，不可同日而语也。你说我有千人可用，可实际上，九百青壮能用于守城，却无法用于野战，能城击敌者唯百余县卒而已。”

    “吾等会城击敌的。”

    百将颔首，黑夫笑：“那里有百余楚人甲士，大概就是让这些人叛秦附楚的使者所率。昨夜他们没有参与攻，一直在休憩，今早却在盯着城动静，可见对方是有防备的。”

    “让南城的人死死盯着城外之敌，一旦彼辈要撤走，就准备城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