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县城里大多数人还在随地大小便啊！”

    黑夫思索后问：“伯兄你说，今年安陆县用的堆、沤主要是厩苑里的粪土？”

    七月初十这天，伴随着季秋的浪渐渐退去，来自安陆县城，及三个乡的千余应征兵卒，来到县城南郊集合。

    黑夫顿时明白了，现粪不足有两个原因，其一是这年人太少，各家各无法产生足够粪田的农家；其二，就是官府没有妥善理好农家的收集和使用，将城市大量人产生的粪白白浪费掉了……

    衷眨了眨睛：“仲弟有所不知，官吏、豪、富家中自有厕溷，用于浇自家田地，无从收集。而大多数闾左穷人，家中无厕，则直接在野外、树、沟壑里方便，更无法收集……”

    “再过五日，便有千余戍兵来县城集结，乘着这个机会，我正好有一个在军中学到的好办法，可以在安陆推行！不仅能补上明年粪不足的空缺，还能让安陆变成整个南郡，乃至于整个秦国，全天最净面的城邑！”

    “然也。”

    “这老狐狸，难怪他只给了衷一个簪袅，而不是先前说的那样，可以直接升到不更爵……”

    衷颔首：“也只有这些地方归官府辖，方便收集粪。”

    黑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衷求问办法时，却卖了个关故意不答，而是指向了自家宅院的厕溷……

    这时代的农民们都会在四月收集野草、树叶、秸秆，利用夏季温和降雨沤腐杂草，来制作绿，如今与沤结合起来，可以让料数量加倍。

    黑夫了，这就是堆沤之法的局限了，正是因为这局限，今年南郡的增产，会远比叶郡守预期的低，有百万石就不错了，甚至可能会低到五六十万石。

    “但仍嫌不足。”

    面对垣柏的话，众人却只是说他，无人相信，县尉是何许人也，岂会与你赌斗？

    而公士去疾也因为与黑夫有故，被桦任命为什，一行人颇为自豪地走营地，还不等他们找到自个的营盘，就发现，先来到的数百人，都聚在营地边缘的一栋建筑，喧哗议论不止。

    桦和去疾挤到人较少侧面，却发现这里屹立着一个新盖的土屋，占地很大，足足有半亩！黑的瓦将其覆盖，土坯墙上有许多十字的通孔，酷似城墙箭孔，左右各有一门，不断有兵卒去、来，去的人满脸新奇，来的人一边系腰带，一边赞不绝，说自己也享受到官吏富豪家里的待遇了……

    于是屯桦和什去疾，只能绕到人更多的正面，踮起脚尖，发现那刷白的土墙上，有安陆县尉亲笔所书的两个斗大篆字：

    “公厕！”

    黑夫只觉得他们似乎错了什么：“且慢，伯兄我问你，在安陆，哪里人最多最集中？”

    “伯兄的困扰，想要解决，却也不难。”

    黑夫：“县城千余，近万人每天吃喝拉撒，都能产生两三万斤粪，可施田地百亩，我听说，县城附近的公田不过百顷，为何却说不够呢？”

    “我更卒时，输给了县尉几千钱，也不算冤枉啊！”

    来自朝里的公士去疾已经没了过去的病容，他和同里、同亭的众人组成了“湖亭屯”，他们的亭叫“桦”，是当年跟随黑夫去魏、楚又活着回来的九人之一。

    衷无奈地说：“从县城附近厩苑里收集的粪土，外加沤腐杂草，好歹能供应公田之用，到了明年，恐怕数量还不及今年……而各家农厕溷里的粪，恐怕也只够浇菜地，无益于粮增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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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知识，在秦国官府发给各里田典的《月令》，就有“季夏之月，土溽暑，大雨时行，利以杀草，如以汤，可以粪田畴，可以土疆……”

    “这屋舍是何用的？”去疾好奇地问。

    “去正面自己瞧，那有县尉亲笔所题的字。”

    作为县尉旧，这半年间又去了县尉起家的湖亭任职，桦觉自己这个屯比其他屯了一等！是嫡系！

    那个叫垣柏的商贾之没好气地如是说，随后又转过向旁人大赞县尉真是奇思妙想。

    在黑夫的安排，这里已由两百县卒提前搭建好了营垒，今后月余时间，千余良家就要在此训练，不得擅自离去，吃喝拉撒都要在营解决……

    ……

    衷不假思索：“自然是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