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九月中旬的淮南寿，随着秋风来，满池的荷叶开始渐渐枯萎，犹如楚国的国运一般。

    而被荷池包围的楚王层台楼阁上，项燕中带着一丝恼怒：“任由如此言在国中传，于考烈王实在不敬，还望大王能禁绝之！”

    “上国何必如此？”

    楚王负刍未穿礼袍朝服，只着一楚式曲裾衣，腰带束得很，袍比中原秦地的袖宽了近一倍，上的冠更为夸张，将近一尺半，他优雅地起，扶起了项燕，一挥宽袖，让方才弦歌舞蹈的女们退，又瞧了一旁边委貌冠的巫师，以及在场的左徒、右徒、左右司等人，笑：

    “二三，国中有何言？不为何不知？”

    “吾等亦不知。”

    众人皆竭尽所能假装不知，他们这么，无疑比项燕聪明得多。

    但项燕的，注定不能对此事熟视无睹，这位老将再拜：“国中市井，颇多人在传‘树上开’之事，是关于申君、李园

    、李后及楚幽王的世，大王不曾听说？”

    楚王负刍面顿时一僵，睛移向了别。

    说起此事，项燕就来气，这个言，是今年突然传播起来的，说的却是三十多年前的旧事。

    他们说，楚考烈王当年从秦国逃归，回陈郢继位后，一直只生女儿，生不儿，令尹申君黄歇患之，便寻找宜妇人献给楚考烈王，却始终未能诞大。

    最后，托了申君门路的赵人李园以其妹献楚王，不久后得，取名熊悍，被楚考烈王立为太，这便是后来的楚幽王……

    然而，那些言却添油加醋地说，其实李园所诞的太，并非楚考烈王亲，而是申君黄歇之！甚至连其弟，后来的楚哀王熊犹，亦是黄歇与李后私通的孽！

    言里，还将申君如何为楚考烈王求女，李园如何献其妹又担忧生不儿无法受，最后擒故纵将其先献予黄歇，待到此女有后，李园又让其妹以“妾赖天有男，则是君之为王也，楚国尽可得”之说游说申君，使其代为献……

    这一切，都说的有鼻有，此所谓“树上开”是也。

    就连楚考烈王死后，李园令门客刺客在棘门设伏，杀申君黄歇的原因，也说成是“恐申君语而益骄，杀之以灭”。

    此说近来在市井传甚广，庶民士人们对此津津乐，但听在项燕等智者耳中，却漏百。

    经历过这些事的项燕很清楚，申君黄歇，虽然越老越糊涂，一时不慎被李园算计杀害，但他至少辅佐楚王东迁，让楚国在秦赵争衡时期大肆扩张，灭鲁及泗上诸侯，又经营江东，让楚国一时中兴，亦是一代名臣，岂会那欺君之事？

    至于楚考烈王生不儿？更是天之大稽，如今楚国的令尹，被楚王打发到江东练兵的昌平君熊启，不就是考烈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