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起兵力敌暴秦，的确能得到舆称颂，但终归难敌，也会让相项氏彻底覆灭。于是项梁以族人接受秦国招降，是为了保全宗族。”

    ……

    范君笑：“三百年前，楚国伍奢被臣费无忌所害，为楚平王狱。伍奢有二，一为伍尚，一为伍员，皆贤，若不诛杀，将为楚之忧患，故楚平王使费无忌招之。伍尚为人仁，虽然知赴难必死，却为了自己仁孝之名，还是去了，结果便与其父同死。而伍员为人刚戾，善忍辱，伍尚束手就擒时，他便毅然逃走，去到吴国，背着不孝之名，行复仇之事，这才是真正能成大事之人……”

    营集结时，黑夫忽然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秦始皇呢。

    五月底时，已成为楚国残大本营的居巢城郊，某小亭舍的酒肆旁，两名从淮北逃来的楚国小贵族也在议论此事。他们认为，项梁懦弱降秦，而项荣则挑起大梁，走保淮南，与昌平君构成最后抵抗势力。所以众人都鄙夷项梁而赞赏项荣，甚至觉得用不了多时，项荣就能和昌平君光复寿、淮北，到时候一定要狠狠收拾这个懦夫！

    二人见接话的只是一个老渔父，便挥手驱赶他：“家国大事，你这渔父懂什么？快去抓你的泥鳅吧！”

    黑夫乃至于李由，几乎所有参加过蕲南决战的人，都到难以置信。

    渔父摇嗟叹：“者鄙，未能远谋，难怪楚国日益沦丧。”

    “据说历史上，刘项见了始皇帝车驾，都暗暗说了一句话……”

    “相项氏降了！？”

    越说到后面，范增的话音就越小，最后只是喃喃叹息：“只是伍胥尚有吴国能够投靠，如今秦却已扫灭诸侯，燕代齐皆丧胆。项梁必须栖于秦，蒙受骂名默默忍受，项氏若复仇，比起伍胥来，又更难上十倍百倍啊！”

消息。

    “我听说秦国攻克寿，竟没有大肆屠戮，可见其兼并楚国，还凝固之，还有什么比宽释项氏，更能让楚人安心顺服的？如此一来，项荣兑现了与楚国相始终之诺，项梁则活而忍辱，也保留了日后复仇的希望，项氏二的抉择，堪比伍奢二啊，依我看来，最后能成大事的，还是项梁！”

    他摘了上的斗笠，却见其虽然五十多岁，却神抖擞，容貌不凡，而这酒肆的本地人见了，也纷纷过来向他行礼，称其为“范君”。

    与此同时，黑夫也已抵达淮，在休息一日沐浴洗去征尘后，与秦国数万大军一起，在淮城外等候，等待秦王政到来……

    “千真万确，降的是项燕仲项梁。”

    “项氏二之事虽略异，但本质也无不同，楚国大军已在淮北丧尽，最后一援兵也在寿城外被秦军设伏歼灭。项荣之徒不过数百，昌平君能用之卒也不过一万，楚国大势已去，淮南江东被秦攻陷是迟早的事。”

    一位坐在他们边上，梳理渔网，满鱼腥味的老渔父抬起，听完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

    那悲壮的《国殇》楚歌，仿佛仍在耳边萦绕，项燕视死如归的反击，最后宁可自杀也不让首级落秦人之首的惨烈，在秦人中，项氏与秦有血海仇，俨然是最死的抵抗派，所以纵谁降秦，也不可能是项氏啊……

    “我数年前去过相，与项梁见过一面，此人虽不像其父、兄一般带兵服戎事，却常与淮北、东海、江东豪杰人游，其善谋、思、有勇略，却绝不是汝等所说的无胆之人。”

    “我可比他俩提前多了，一会见了秦王，我又会生怎样的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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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北军的校尉：“上个月，项燕项荣带着一些死士南，项梁则带着大半相项氏族人，接受招降！”

    “项氏二为何竟犹如云泥之别！”

    两个小贵族才知，这是本地一位智士，不敢小觑，离席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