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没怎么睡，差不多睁到天亮的，也怪自己胡思想，一闭就有奇奇怪怪的念。

    “听说你昨晚碰到醉鬼拦路了？”蔡彩问。

    苏婷：“但没什么事，那个人很快就走了，没挨到过我。”

    “那就好。以后小心一，碰到这事叫人就好了，也别怕，咱们酒楼都有监控的。”蔡彩在台面铺一张新的纸：“不过呢，最好还是谈个男朋友，以后晚班叫你男朋友来接，省得自己一个人黑麻麻往家里赶，怪可怜的。”

    见她拿笔，苏婷过去看了看：“写菜单吗？”

    “对啊。”

    “多少围啊？”苏婷帮她压了压纸。

    “五十二围，婚宴。”

    “哇，开大单啊，恭喜蔡彩。”苏婷弯腰，看她开始动笔。

    蔡彩叹气：“现在讲究少，这单开一张少一张了，”说着指指桌面的废纸团：“好久不动笔，我都写废几页。”

    这个苏婷是知的。

    手写菜单，尤其是笔字菜单已经很少见了，印象中还是很小的时候看过，穿中山装拨算盘的师爷大笔一挥，写一张龙飞凤舞的菜单，一菜一式都很有讲究。

    见她好奇，蔡彩指着刚写的榄仁丁问：“知为什么要这个菜吗？”

    苏婷想了想：“取添丁的意？”

    粤菜讲究讨彩，比如苦瓜要叫凉瓜，丝瓜要叫胜瓜，麻虾得叫基围虾，既是广东人的好意文化，也是中国人对吉祥两个字的向往。

    “醒目女。”蔡彩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以后结婚找我，保给你写一张吉庆靓单。”

    苏婷也没扭：“好啊，到时一定找蔡彩。”

    她笑起来清清亮亮的很讨喜，蔡彩收起笔：“晚上去我家吃饭啊，记得。”

    “吃什么饭啊？我有没有份？”章茹甩着包来，很自然地撅嘴撒：“蔡彩不请我吗，我人缘这么差的？”

    “请啊，怕你没空。”蔡彩打趣她：“今天可是月报的最后一天，你不怕雪扬总抓着你加班？”

    章茹拍拍腰包：“恶臭资本家，本工人爷爷才不怕他！”

    好死不死，章雪扬现在门：“说什么？”

    “艾玛吓我一！”章茹被吓东北腔，转看他：“你来这么早嘛？参加劳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