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的过往谁都有，比如练如蔡彩，当年接的第一场宴会就写错菜单，最后赔掉两个月工资，晚晚回去就哭，但又怕给同事发现，只好盖着被默默泪。

    “我当时就想，死喽，我这么漂亮一条留个疤，以后裙都不敢穿。”玉兰拍拍那条，哈哈大笑：“现在胖了疤也撑开了，那个地方反而最白最！”

    客厅不算宽，茶台就在沙发旁边，声音飘过来，听到玉兰说梁忠胖了：“比以前结实不少。”

    “女孩才当啦啦队，我可以替补。”闻仔大言不惭，且非

    客厅摆的两围台闹闹吃完，苏婷留听他们聊天。

    还有玉兰刚来的时候劳动力还没饱和，她因为短发被派到酒店后厨传菜，几十公分的冬瓜盅自己拿托盘端去包间，中途摔了，汤直接泼在她上，留半个掌那么大的疤。

    人总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他们没有学历也没有好的背景，也许现在都还没站到足够的位置，但跟以前的自己比，方方面面都成熟很多，成熟到可以把经历过的苦难当玩笑。

    是玉兰儿闻仔，初中生正在变声期，声音有嘎。

    “别弹了忠哥，来喝茶。”蔡彩招呼他，也叫苏婷：“婷婷啊，过来这里坐。”

    辈份一给抬上去了，苏婷对这个称呼还陌生，见章雪扬拍了拍闻仔后脑勺：“明天不用上学？”

    “衰仔，又有你的事？”玉兰伸手过来打他脑壳。

    众人看过去，梁忠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自己年轻时候又黑又瘦，所以门总被查份证，有一次还被治安带回队里，理由是怀疑他毒。

    苏婷这才想起来，蔡彩好像有一张辞职申请压在办公室。

掰去了，没跟着过来。

    上一代广漂上有着踏实的生存哲学，苏婷觉得很敬佩，坐旁边老老实实地听着，从回忆听到叹，都是重的人，但隐隐间，有一要分别的觉。

    正神，忽然有手机伸过来：“你扫一我微信。”

    她惊讶地跑去接，把章雪扬带到家里时，闻仔声音最快：“雪扬叔！”

    “闻仔这么有追求啊？”蔡彩笑着调侃一句，顺手接了个电话，章雪扬来了。

    “是吧？现在去再不会被人抓了。”蔡彩给几个人添茶，也没忘记给苏婷端一杯：“婷婷不知吧？忠哥以前瘦得吓人，跟乌骨一样。”

    提起这些，个个都乐不可支。

    “上啊，不过还能。”闻仔仰看他：“你什么时候去天打球？带我一个啊。”

    忠哥喜音乐， 会说五条人是他们海丰的骄傲，也会在老同事们聊得兴起的时候拨两， 悠悠地伴和。

    耳边有断断续续的音乐声， 是忠哥梁忠在弹蔡彩老公的吉他， 怕吵到邻居，弦拨得很轻很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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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会画画，我请教一怎么了？”闻仔纳闷地摸摸，等苏婷加了他，自己一本正经坐在椅上改备注：“我是为了学习好不好？你不是希望你儿当文艺仔嘛？”

    当初的二把手现在已经上总厨的位，但没什么官架；他是很本分的人，平时不怎么说话， 可谁要讲他是汕人， 他上能跟你科普到半夜。

    “带你当啦啦队？”

    “蔡彩，我就坐这里可以了。”苏婷正在沙发跟她家双胞胎搓黏土，刚脱布的年纪，跟她当时带过的小班孩差不多大。

    “后来还是荣叔面把他保回来的，不然得在里面过夜。”大家齐齐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