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玉从善如改：“宁记也是我的。”

    顺德帝被气笑了，“冻灾的救灾方案是你写的，《开记》是你编的，群青论坛更是你一手促成，利用叶家那没心儿的小风，让洛川搅得整个城里都不得安宁。庄良玉，你还能再些什么？”

    “良玉什么也不了。”庄良玉的神纯良无害又一派天真，“良玉不了官，自然只能写写书，让别人知晓我在什么，在想什么。认可我的，便同我一起，不认可的，自然将我的书弃如敝履。”

    大帐陷良久的沉默。

    在一片死寂中，顺德帝沉声说：“如果——你能官呢？”

    前的年轻女并未现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又或者她的平静才是理所应当。赵肃胤这辈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她像她的母亲木瑾芝一样冷静镇定，但比木瑾芝更加聪明。

    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人通常不大聪明，只有觉得自己还不够聪明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而庄良玉就是后者，此人若非女儿，若非一心想的只是改善民生百姓，但凡成为哪个世家弟，怕是大雍的王朝都将不稳，都要更弦易辙，换名姓庄。

    庄良玉问：“若只是个寻常小官，便调一调邻里纠纷，带着乡亲走走致富路应当也是不错。”

    “若是个大官呢？”赵肃胤忍不住发问，他想试探到庄良玉失去冷静的底线究竟在何，想看到这个永远带着面的女到底什么时候能真。

    庄良玉脸上灿烂的笑容，仿佛初绽般惊艳动人：“那自是极好的，臣若能个大官，便不用再受些平白无畏的闲言碎语，就能让更多的人享受公平。”

    赵肃胤的目光凝在年轻女的上，半晌，声音低沉地将魏听唤来：“魏听，去拿。”

    庄良玉静静地立在大帐正中，由着顺德帝的视线一层又一层打量。魏听双手呈上来一个匣，从中捧一五瑞鹤卷轴。

    轴柄乃是抹金轴。

    庄良玉瞳仁缩，这是官诏制书而非寻常嘉奖所用的劳制书。

    在静谧的大帐中，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声越来越快，听到魏听将制书展开时的声音，连帐空气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以武。良师解惑治学乃国之大幸。此为朝之砥，国之城也【1】。乃能因女之泯其功绩而不嘉之以命呼？庄氏良玉乃嘉禾县主，察民，晓谕民生，于陵南救民无数，功绩史册彪炳，燃薪达旦，破卷通经【2】。尔庄良玉，才通世务，属文切事，搜罗尽古今之秘，陈善有据，赓歌佐社稷之光【3】。譬兹梁栋，有若盐梅【4】。兹以考绩，授其国监祭酒也。命其敦肃学风，克尽忠良。钦此——”

    制书至庄良玉手中，这不是一封简单的斜封圣旨，这是正正经经过了三省的任命诏书。

    庄良玉顷刻间泪盈眶，将圣旨牢牢窝在手中，跪地行礼。

    “臣，谢圣上隆恩！”

    作者有话说：

    【1】关于毕諴授邠宁节度使妻侯氏封夫人的圣旨

    【2】关于毕諴授邠宁节度使妻侯氏封夫人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