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着脸，看向他。

    那样净纯粹的一双, 倒映着他的影, 越发显的渺小, 不堪。元贞觉得有刺，意识地, 转开了脸。

    “松寒。”明雪霁得不到他的回应，低低地又唤了一声，“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有。但该怎么说。就连他也不曾细想过?那些事。方才从计延宗中说时，连他自己也有一刹那的诧异，他是?因为母亲吗？他是?把她当?成母亲的替，让她代替母亲，母亲不曾过?的事吗？

    元贞想不清楚，默默看着窗，窗扇关得的，只能看见木的纹理?，曲曲弯弯，一条条同心的曲线。夫妻也该同心，照理?说即便是?过?往，他也不该瞒着她，更何况她此时必定正在等着他解释，可?他不敢。

    真是?笑话，这世上，竟然有他不敢的事。打?仗，拼命，跟皇帝叫板，哪一样他曾经怕过?？便是?死也不曾怕过?，可?他现在，很有怕。

    怕把自己那些卑劣的心思剖开了摊在她面前，更怕摊开以?后，她会生气，甚至，不要?他。

    明雪霁默默等着，等了有一会儿?了，他始终看着窗，不肯转过?脸看她。分明抱得这样，贴得这样近，两?颗心却?像是?隔着空旷的距离，怎么都难窥见他晦涩的心思。

    让她说不的灰心，想要?放弃，又在最后，鼓足勇气持。总该说清楚吧，就像砍柴时手脚上扎了刺，一天不挑来?，一天就不可?能痊愈。他既然不肯说，那么她来?。“松寒，方才在里，皇后殿跟我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元贞转过?来?脸来?。她没有直接提那件事，让他心里有轻快，又有忐忑，她应该不会再提了吧？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他现在一心一意对她，就够了。

    “殿你叫二哥，还说你从前提醒过?她，她不肯信，如今才知，你没有说错。”明雪霁看着他，他睫低垂，眉微微皱着，听?得很专心，这样也好，先慢慢说别的事，等他缓一缓，再说正事，“还说让我告诉你，她看错了人，以?后再不会了。”

    元贞眉心一动。钟秋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她发现了什么？通过?她来?传话，当?他的面却?一个字也不曾提，难里的形已经糟糕到连钟秋都不敢随便说什么了吗？“你把你们在一起的形从到尾跟我说一遍。”

    “皇后带我去旁边屋里，说了这些话，”明雪霁回想着，她记好，差不多一字不漏，全都复述来?，“之后有人来?说萃华阁那位得了急病，又说太医在陛那里过?不去，只来?了几个医女，皇后就说她去看看，临走时叮嘱我不要?动吃和?。”

    “萃华阁住的是?那个戎狄女人，”元贞嗤了一声，“皇帝真是?煞费苦心，支开了她，好让你……”

    好让她亲耳听?见计延宗那些话，不然有钟秋在，听?了开必定知不对，必定会想法打?断，这场戏就演不去了。元贞后半句话没说，既然不想提起那件事，便只有糊着，将她抱得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