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关上了，屋里烧着炭火，虽然是农家，但很净整洁，看得是心收拾过的，青霜提着大包袱近来，打开时都?是她平时用惯的被褥枕什么的，青岚手脚麻利地铺好了，现在这个临时的住所，看起?来跟在圆山上的卧房差不多?。

    这几天都?是这样?，虽然赶路辛苦，但他们都?还在极力让她更舒适些。明雪霁默默坐，坐车太久，有，想吐，也发着发着，但其实这三天里他们走得并不快，应该是为了照顾她的，所以?压着速度，她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夫人洗洗吧。”青岚很快打来了，给她罩上梳衫，挽起?衣袖。

    明雪霁洗了手脸。很净和，她从前也在乡住过，知?庄人家冬天里想用上并不容易，这一路走到现在从不曾在客栈或者集镇投宿，都?是住在农人家里，一开始她还怕那些农家人东问西问或者跟过来看闹，结果一次都?没有，那些人接他们门后就消失了，把整个院都?留给他们。

    青岚递过巾，明雪霁了手。现在看来，这些跟普通农看不任何?差别的农家人，多?半并不是真?正?的农，也许是元贞为她安排的接应，也许是先前就安在沿途的线什么的，这让她越发觉得元贞不可测，明明三天前的傍晚才狱回到山上，却能在眨间就安排好了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她离开。

    应该是在狱中就安排好了吧，甚至更早。他必定是预料到了战局走势，预测到皇帝会打她的主意，所以?早早地把送她京的事全都?安排妥当。想想上次能在他底逃到义县，真?是侥幸。再想想刚认识他的时候她曾不止一次惊讶于他什么都?知?，她跟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弱太笨了。

    “夫人请用饭。”青霜从外取了饭回来，虽然是旅途中，依旧是汤，各样?菜式都?是她素日喜吃的，青岚飞快地收拾好桌，明雪霁坐过去拿起?筷，突然有灰心。

    也许她该知足的。他什么都?替她安排好了，他见识比她明得多?，事也比她明得多?，又都?是为了她好。她该知足的，她这么没用，本连皇帝的用心都?猜不到，更不用说抵抗皇帝，有他在，有他安排好一切，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反正?他都?是为了她好。

    夹一块饼吃着，辨不滋味，心底仿佛有个模糊的声音一直响着：假如有一天，他不再对她好了呢？

    明雪霁答不来。

    一整夜半梦半醒，闭上睛就都?是元贞，他在笑在闹，抱着她吻着她，她着急着想跟他说话，有那么多?话要跟他说，嘴在动，却发不声音，他也不听她的，只自?己事，明雪霁焦急到了极，拼着最大的力气，终于喊了声：“松寒，你听我?说话呀！”

    猛然清醒过来，天还没大亮，青岚已经穿整齐等?在床边：“夫人，该启程了。”

    发，上车，门窗又锁上，不知?时辰，不知?方向，像永远看不到结尾的天，无限制地向前延伸。

    明雪霁困得很，靠在垫半梦半醒，恍惚间听见元贞叫她：“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