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好的时候，邵慈会看医学书籍和教学影片；卢雨雁则在闲暇时候阅读杂志和诗集，遇到好的就会念给他听。

    卢雨雁向来比较放松，而邵慈的神经一直绷着。他很难睡，除了疼痛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忧虑，或者说是恐惧。

    近十年的特工兼杀手生涯里，他几乎无不缺仇家，每日危机四伏，而现今的安保条件简直漏百。

    他没有安全。十年来，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锐的官与枕枪，可现在半夜里连翻个都不到。

    尽卢雨雁就睡在他边的小床上，但她也没有武。

    神经质式的警惕已经植他的血，几乎成为了本能。

    和饭他可以尽量说服自己用，但当她放松警惕时，他宁可不要睡。

    四个月过去，疼痛虽稍有减弱，但邵慈意识到自己已经对麻醉药品产生了烈的依赖。发隐时，仿佛置冰窖之中，寒冷无比，涕泪横，又似忍受周千万针刺极刑，疼痛加倍。

    他夸张地呕，呕吐不来时发低沉的嘶吼声。

    他的脾气愈发变得暴躁，开始摔打东西乃至驱动椅撞墙。有一日，卢雨雁跪在地上他的呕吐，被他突然扯住耳朵问：“你看着我，我还是人吗！”

    他决意戒掉麻醉药品，医生于是推荐一新型药品，成瘾等副作用更小，可是他询问得知，该药品产自梅和华旗某家公司后，当即扯镇痛泵丢在护士脸上。

    以后每当瘾发作时，他就让卢雨雁把病房门反锁。

    卢雨雁买来一把模型枪。邵慈于是放弃了冥想，着令人窒息的痛楚，颤抖着练习掏枪、瞄准，掏枪、瞄准……撑了几次之后，他的呕和咳嗽越来越来厉害。

    有一日，他咳了血，呼觉像燃烧起来。他大汗淋漓，肤通红，面肌绷，眶被挤成了两条狭的黑三角。

    卢雨雁双手握住他的小臂：“放枪吧，别练了……”

    他猛地睁大眉，用力将她推倒，然后赶驾驶椅行至门前，解开反锁，逃病房。

    椅在医院走廊抢倒，他在地上挣扎，好不容易抓住女护士的一只脚，虚弱地说：

    “求求你，给我打一针吧……”

    “达！”

    卢雨雁扑在他上，泪如雨。

    自那日之后，邵慈便几乎没再怎么说话。

    又一日，趁卢雨雁外接受第十八次质询，邵慈躲卫生间里，打碎镜，试图割腕自杀。剌剌了六，血淌了一地。最后被抢救回来。

    卢雨雁回来后打了他一掌。

    “你不想活了是吗？说话！”

    他依旧沉默。

    她揪起他的领：“你不是哑，说话啊！”

    他小声回答：“……我当时没控制住自己。对不起。”

    他的尊严不见了。

    几次三番之后，医院建议行制治疗，但两人都不同意。卢雨雁担心陪伴在达边的时间会变少，他则担心绪暴躁时如果边站着的不是卢雨雁，自己可能失控杀人。

    听闻消息，谭正川回来探望邵慈。

    “和胳膊没有痛了吧。”

    “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