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溺死的鱼〉-7

    我与阿清和班导之间的距离随着时间愈加悬殊，我是日渐亲近，阿清则是愈离愈远。然而班导对我们的态度并无过多变化，我喜听他说学生时期发生的事、当时他的心受，那会让我心有戚戚焉，纵然阿清替我挡不少灾祸，我心中那一片不完全的疙瘩仍旧存在。

    「老师，我这边有不懂。」我开始会以询问课业相关事为理由特意跑到办公室去找他，别人问他他大都可以回答「你可以问问骆华」，可只要自己开，他必定会亲自且悉心回应。

    他偶尔会在我去办公室时给我一罐利乐包，或是一些饼乾糖果，每当那时我心里便会十分喜，并不是因为自己喜那些东西，而是因赠与我的人是他。

    「学期要不要换别人收作业？」

    「不用，我来就好。」我连忙用力摇，不想让谁抢走这位置。

    「你这么积极真好，那就继续拜託你囉。」见我如此决，他也不多说甚么。「对了，你对中还适应吗？有没有发现甚么和国中不同的地方？」话锋一转，又开始了他的资料收集。

    我不大喜被这样辅导室式的问话，可仍乖乖回：「没甚么觉，唯一不同的就是老师你的现。」

    他听了我的回答，耸肩并无奈的笑。「再过一会儿，等升上二或许气氛会有所不同，那时大家会开始认真思考未来要往哪儿去，混着一憧憬，一现实。」

    那时方开时节，一隻蝴蝶误打误撞了我们所在的办公室，转了几圈还是不去，这里本没有。

    ★

    礼拜一是期末考，接在考试后的是眾人企盼已久的暑假，我们将要再被时间向上拉一层，前往二年级。

    坐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一半的吊扇都是坏的，即便开了所有的窗仍没有风透来，我闷得再也受不了，起想到外透透气。

    此时，有个人抱着一叠厚重的书籍，有些摇摇晃晃的走自习室，我原先是不屑一顾，想绕过他去，直到那人挡住我的去路，轻轻唤了声我的名字。

    「老师？」

    他，巧遇时会现的惊喜笑容。

    「能不能帮我搬一些回办公室？」他问。

    书本与桌面接时发了「碰」的响，那分量着实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