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溺死的鱼〉-12

    「你最近有常往我这儿跑啊。」

    坐在办公室里的我摇摇，最近和阿清总有说不的尷尬，而且彼此都有察觉到，这教人更难以开，我看着他，却觉不太像平日的我和他。

    那日在自家田埂上，我忍不住向他说了太多难为的话，虽然不后悔，倒也不怎么痛快。

    这样的自己看甚么都不对劲，包括各习题与笔记，一个个符号全飘到半空中，我也没想过要伸手抓取，可这样任它们四散总不是件好事，于是自己便来到这儿，试图让前的导师将我拉回现实，我不希望他对我有一丝失望。

    「骆华，读书对你来说是一手段吗？」

    「手段」这个词充满了心机与谋策，我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要对我的讽刺。

    许是自己沉默太久，老师先是困惑的眨眨，思考几秒后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没有要检讨任何事的意思，我刚刚说的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投的事，对你来说是读书吗？」有些匆忙的澄清。

    听了他的解释，我忽然认为以自己的形来说，「手段」反而更为适合。

    「嗯，不只是为了以后，从以前我就一直以此逃避所有不想面对的人事。」

    老师没有说话，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放松的眉间像是在说：「我知，我都知。」

    「……这是我唯一的手段，但奇怪的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没有办法喜自己这件事，我不知，不知……此时此刻的我想推翻的，是不是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我有些语无次，说的每个字都在微微颤抖，脑中莫名浮现起那天着鼻，不断啜泣的面容，那模样十分可笑，却又教人笑不来。

    这是迈十七岁的我，最新发的限时动态。

    老师的表和几刻前完全相同，无论是眉间的距离还是嘴角的弧度皆毫无半分改变。

    「休息一，我们就闭上睛一。」

    语落，他率先将双闭上，我迟疑了，随着他闭上。

    前一片漆黑。

    老师再没有说一句话，此时最令自己安心的是电风扇老旧扇叶转动所发的啪嗒声，约莫过了三十秒，再也无法忍受的我倏地睁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