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午的休息，程曦也退烧了。

    向来不错的他，睡了一整天，又发了一汗，还有顾言默的细心照顾，病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窗外红日西沉，落重重暮靄，越过窗櫺，丝丝缕缕的霞光像碎金一般，勾勒着顾言默的脸庞，平静了愁，没了忧思。

    就在程曦不知第几次偷偷睁开睛的一小时，他看到顾言默翻书的手停了来，捧着书整个人靠在沙发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撇了自己一，就在四目相的同时，程曦反应极快地闭上睛。

    正在心里默默祈祷顾言默没看到的程曦，手地攥着棉被，但显然命运之神也不站他这边，因为一秒他就听到顾言默说话了。

    「反应快的嘛，醒了就醒了，我还能不让你睡吗。」说着就起了，走到床边用书敲了敲程曦的手，「抓那么麻，还不放？松一松。」

    他的语气平淡，听上去还有轻笑的觉，顿时就让程曦这个病人有不满了。

    不过气还没发来，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因为顾言默的手贴上了他的前额，凉凉的手才抚上来，程曦这两天昏沉时的记忆瞬间回笼，从小到大他哪一次生病不是自己照顾的自己，一颗心被捂了的他觉自己好像又烧了起来。

    「烧是退了，可是脸怎么还这么红，再睡一吧。」顾言默声音低沉的讲完，就帮他拉了拉被，站直了起来，似乎是要回自己房间了。

    看到这里，即便顾言默让他再睡一会的语气多么温柔，程曦也不乐意了。其实他早就醒了，只不过当夕无限好的画面在他前铺开，他便不捨得时间就这么逝了，奢求墙上的鐘摆稍作停留，能让他多温存一，这才装睡了一会。

    不过现在好了，既然都被发现了，才开始享受旅行的程曦，当然也就不会甘愿浪费时间这样一个人无聊躺着了。

    「顾言默。」他直起坐了起来。

    「嗯？」听到他的叫唤，顾言默在门边停脚步，回看着他。

    「谢谢你。还有……」程曦有心虚地不敢看他，想着自己说的话怯怯的。

    正当顾言默以为程曦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说谢他的话，正想懟一他是小孩吗，说话还结结的时，接着程曦嘴里蹦来的话果然让他脸黑了又黑。

    多年以来不是绷着脸，就是职业笑容的顾言默，基本上都是不带的，因此突然带起的沉脸也是可怕的。

    程曦努力压上竖起的寒，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样，先是了一气，然后一脑儿终于说来了：「还有……我们晚一一起去市集走走好不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害怕提议被否决的程曦，聪明地把非今天不可的理由一起说来，也在后面成功收到了顾言默一句不怎么真诚的讚许：「不错，理由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