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的离职日期最终定在12月1日，一个普通的周五。

    她那天如往常一般准时到医院，查房，门诊。

    翘盼已久的时刻，真到了反而没什么特别的受，平静的像是过去八百多个日里的随意一天。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日她没有再上手术台。

    桌清空了大半，剩的都是需要接的文件和签好字的离职单。

    午休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朝夕相两年多的缘分，说断就断，多少有些不舍。

    卸包袱的林听满脸轻松，堂一贯寡味的饭也颇为可。

    医院人员不比公司职工那般来去匆匆，大分人削尖脑袋来，豪满志，都当铁饭碗一心拼到退休才算。一个有背景有能力的后起之秀突然调转职业方向，不舍之余多是不解和惋惜。

    叶知秋今日更加沉默，着脸，午休时间过半，铁盆里的饭没有任何变化。

    “要不，叶主任来个送别陈词？”不知谁冒一句。

    林听受不了正儿八经别的场合，忙挥手拒绝，“大家就当正常吃饭，之后想见面很容易。”

    说容易也不容易。

    成年人的世界，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她和沉微明确定迁居厦门，桌上的大分人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林听在人际关系的问题上一向很通透。

    临别的不舍多半是环境，当心境滋生的小绪，维系不了太久。等第二日太照常升起，科室里忙的脚不着地，手术台一站七八个小时到家只想躺着，没有人还会挂念起这个曾经在科室存在很弱的林听。

    叶知秋明显对公众场合发言这事没有兴趣，沉默不回应。

    整顿饭他唯一抬的时刻，莫过于听见林听说有可能会去厦门定居。

    “厦门好啊，多浪漫。岛上气候也适宜。”大家啧啧叹。

    “找时间去验一，还没去过呢。”林听歪着脑袋，眉弯弯。

    “之前好几次去厦门学习的机会都被你推了。”叶知秋不冷不开了。

    林听转了转珠，想到什么，没敢接话，只嘿嘿傻笑糊过去。

    冬日傍晚五，天将暗未暗。

    今日没有加班的必要，清空办公桌后，林听和留在办公室的人一一告别。

    哪怕前途未定，未来还来不及细细勾勒，人生第一次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心选择，迈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林听觉得自己终于自由了。

    “林听。”

    “叶主任什么事？”

    “我送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