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岁留在病房里和父母闲聊了一会儿，说起快要期末考，还要回校复习，今晚就不回家住了。

    从医院离开后，沉岁沿着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趁着沉母门打电话时，沉父悄悄把她拉到一边，让她去问清楚周则提前付了多少钱，他偷偷攒了私房钱，让沉岁拿去还给人家。

    他声音很低，不像从前壮年时那般中气十足，拍了拍沉岁的手：“你年纪小，想得单纯，哪有男人平白无故对你好的？你得漂亮，爸爸很开心，但更容易招蜂引蝶，日后人家拿这份恩来要求回报，你怎么办？”

    沉岁的手被父亲握在掌心。

    父亲的手又宽又厚，是她放学后在人群中牵住她，一路带她回家的手。

    沉岁轻轻笑了一：“哪有您想的这么复杂？之前他生病，恰好我在附近，给老人家送去了医院。当时老人家要给我谢金，我没有收，回绝时说了一句，我也有家人不好，希望也有人这样帮我的家人。没想到老人家上了心，倒真叫他来帮你了。”

    她讲话时候低着，盯着父亲掌心的那颗老茧。

    她都不知，原来自己说起谎话来，也可以这么生动畅：“您放心吧。这个世界上别有用心的人多，但好人，也不是没有的。”

    沉父的神似乎松懈了些：“原来是还人……怪不得的。虽说是来伸援手，可我就瞅着他于，不太看得起我们家的样……”

    沉岁忽然想起来那个削好的苹果，沉母殷切又讨好的递给周则，却被原封不动的放到纸巾上的画面。

    “要是我们家从前的样……欸……”

    沉父地叹了气，目光转向窗外，看着落日最后铺开的一余晖，不知是在悔恨还是在怀念。

    ·

    看了时间，差不多了，沉岁掏手机，把周则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拖来，发了条消息：“买不到回千漳的车票了，可以带我回去吗？”

    这次周则回得很快，只有三个字：“八半。”

    跟着是一个酒店的地址。

    沉岁咬了。

    虽然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小心思，可周则这么直白赤的戳破，还是让她很不舒服。有任人拿摆地不，心里十分想扳回一城。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富余，沉岁打车直奔市中心的商场，挑了的黑低衣，又买了双渔网袜。想了想，又挑了件款风衣，直接在了这一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