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们陆陆续续爬起来，柏霁之还纹丝不动，理拍了拍柏霁之肩膀，他缓缓起，转过半跪在地上。

    爆炸的光、开的雾，也终于让学员们看清了远方，嶙峋的黑灰毫无植被的山丘，山崖间拍案的海浪，以及那被炸断了半截指与中指的灰手笨重的缓缓落海中，砸了海啸般的白浪。

    所有人，不论是在术或谋略课程中自以为的好成绩，自以为的独当一面、能力超群，在天灾的一角面前如此可笑。

    哪怕是理自认为能在刀球比赛中打上层，能够面对一个又一个敌人不断成，可面对这只灰手，面对在城未知的天灾，又能什么呢？

    千万次，他们在班主任的课上说笑玩乐，他们只把她讲的东西当考试的分，如今此刻才理解——

    就像那位制作泡泡的粉发女人与绿雾的畸形脖男人，可能在其他方面孱弱无比，但方不是弱、相互倾轧的地方，必然也会要有些战斗力大的员保护他们，保证他们能别人不了的事。

    方像是保存生多样的诺亚方舟，像是面对无敌a的人类棋手，图书馆中那些印在书册上的员名录，便是它手中的棋谱，其中有残忍的牺牲，有最大程度的保全……

    为何有方存在？

    因为一个又一个的个若不团结，若不创造浩瀚如海的员组库，若不相互合，就本对这个残酷世界毫无招架之力。

    车往前开，车上所有学员淋淋的、狼狈着的呆在车中一言不发。冯大：“大家先坐好吧。”

    理也：“柏霁之，坐吧，别傻傻半跪在地上了。”

    他却没回，像是没听见一样，理拍拍他肩膀，他像是受到惊吓般猛地转过脸来，理忽然发现他脸侧颌分，两血痕缓缓淌来，她连忙抬手：“你受伤了？”

    他看着理的型，半晌哑着嗓：“我有些……听不见了。”

    理手住他垂的耳朵，才发现血浸了他耳的绒，缓缓淌来。她皱起眉，急：“你应该去捂自己耳朵，我撞不死！你这要怎么办——”

    他偏了偏，显然没听懂理说什么，但还是拿袖了血：“不是第一次了。等我们到了地方，找大夫。”

    他一向整洁得，这会儿衣袖上全都是蹭的血，理把他在旁边座位上，也挤着坐在他旁边，叹气：“当你的小少爷不好吗？非要跑来吃这……”

    柏霁之眨看她。

    理把话吞了回去，就凭柏峙说的那些话，她觉得或许柏霁之在古栖派也没过上过什么好日。

    她转找平树拿了些巾，给他了耳朵边的血痕，柏霁之缩了缩脖，似乎有些不适应。

    理想到他之前让理绒店梳的时候，都一副无法容忍的样，以为他不喜被别人碰到，便把巾递给他：“要不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