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母在这里占地盘踞, 或许不是筑巢, 而是他留存的执念和记忆，让他还徘徊在此地保护云浪楼弟。

    “不能让他们离开窟去到危险的地方”

    “不能让任何人通过这里窟”

    这两条似乎已经成了他以化作母的躯中, 最后能遵守的铁则。

    只是如今的他, 已经无法辨认哪些是要保护的人，甚至可能看到徒弟们从山中想要离开, 还会袭击他们——

    左愫没法想，如果她没有来：发狂变异成怪的师父枯守着窟门, 只记得保护与攻击这件事本, 直到窟无法离开的徒弟们活活饿死, 或真的杀死了想要离开的他最亲的弟们……

    云浪楼是她和他的小家, 是他病气侵袭后送她离开城前，他们手牵手最后的承诺。

    城已经如此疯狂与诡异, 她必须带着仅剩的云浪楼弟离开这里。曾经在夜城, 她没好大师, 但此刻她必须——

    这一万个赌咒一样充斥在她脑海中的“必须”，却在她于狂风闪电中仰看那母的一后, 所有脑海中叫嚣的声音如浪般退远。

    她看到了母中的半个躯，还有他似乎快化在母的面容。

    为何这母失去视力，只能听声辨位，因为他本来就在年轻时右上横亘着刀疤，失去了一只睛。而另一只睛的位置，如今有一个拳大的不再血的窟窿，显然是在还没有变异成母时，被不知名的怪所伤。

    他在化成母之前，就已经受伤变成了瞎。而那躯上的致命伤，最起码还有。

    这伤是因为他去定阙山求助？还是因为他默默守在这外？

    他在变成母之前，或许已然奄奄一息了……

    但那张脸似乎还着笑。

    母半透明的伞罩就像相片上包覆的薄，他的面容如此近、如此远。

    左愫双发疼。

    她忽然想到无数瞬间。

    甚至是那段她都没跟理细讲过的她离开云浪楼的那些时间。

    她自始至终没对师父说自己在外面搬过货，她过打手，也开过小卖店卖符纸。她不会营销不会生意不会靠着本领招摇撞骗，打了无数份工，却还总是在社会上找不到自己该有的位置。

    这被孤零零的觉不仅仅与受挫相关。